当时间赋予记忆的时候,记忆就会被无数个酸甜苦辣串联;当时间赋予物件的时候,物件就会被无数个沟壑幽谷胀满。我们家就有这样一个传家宝,一块老上海手表。 我童年的时候,记忆最多的是:爹爹戴着老上海手表的手拉着我前行的画面,那时他会把他的童年讲述与我。爹爹常说:他出生在一个“僧多,粥少,香火还不怎么好”的家庭。僧多,爹爹兄妹六个,加上两个老太一家八口人;粥少,太太家是贫农,一家只有三亩半地;香火还不怎么好,我家祖上八辈认识的字除了姓,那也只剩名了。所以,爹爹的童年是苦难的,但是他的描述里却多是些童年时的田间野趣,什么老家为什么叫“岗头”,隔三差五水淹“湾里”总能抓到平时难以寻觅的鱼虾等。所以,我感觉爹爹的童年是“活在苦难中,但却不知苦难”的开心。 我少年的时候,每年暑假,爹爹都会带我回老家过几天,还时不时的会带我到九龙岗看望他的几个老伙计。那时,一帮老人会一起给我讲起他们的少年故事,由此我也对淮南煤矿有了更深的理解,也对老一辈淮南矿工产生了由衷的敬佩。上个世纪三十年代,老家流行一句顺口溜:“曹家湾,曹家湾,三年就有一年干,还有一年淹了湾,单被改成裤子穿”。难以维系的生活,让这一帮少年在十六七岁的年龄就下了窑。用爹爹的话说是,从十七岁到二十来岁腰就没直起来过,弯腰下窑,爬进掌子面,推车、赶驴去拉煤,就连吃饭都不敢看窑头的脸,怕他生气不给饭吃。爹爹有时笑着说,那时的巷道为什么不设计高些呢?因为驴和骡子就一米多高。记得当时我会大笑,爹爹和一帮老伙计也会大笑,只不过我会一直傻笑,爹爹他们几个老弟兄笑几下就戛然而止。现在想来,估计大半是那种痛苦的记忆给他们伤害太深,讲这个故事也只是多半逗我开心罢了。 我青年的时候,爹爹已年迈,但也是他活得最开心的时候。每到周末,他都会戴着他的老上海掐着点等我回家,要是晚一步他定会电话打来不停的唠叨。这也是我年轻时为数不多可以准点干的事情,开车陪他到处溜达。我曾经问过爹爹,人家老头都地走遛弯,你为什么天天让我开车带你溜达。爹爹总是笑着说:社会发展进步,自己溜达哪能跑的那么快、那么舒服。每当那时,我就成了司机,全淮南的老煤矿到处跑,东到九龙岗、西到孔李、北到潘二,还有他最后工作过的地方水泥支架厂。其实我那时知道,他是想用为数不多的时间多看看他工作生活的地方,多看看进入新世纪这个企业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中年的时候,爹爹走了,安静幸福地走了。唯一给我留下的物件就是这块老上海手表,爬满了沟壑幽谷。我时常看着这块“老上海”发呆,也时常看着这块“老上海”充满激情,我知道这块老上海手表里凝固了爹爹的期盼,那就是“一天淮南煤矿人,永远淮南煤矿人”,这也是需要我终身践行的! 作者:曹多根 主播:赵松 编辑:卫馨 复审:王亮 陈超逸 终审:林中华 投稿邮箱:hhnykg@163.com 扫描二维码 进入“淮河能源集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