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守泰：莫言读了多少书

作者：梁守泰

一

在一次谈到自己过去的读书阅历时，莫言坦言：“我曾经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由于我读书比较少，所以我的想象力兴隆。假如我读上三十年的书成了硕士、博士，可能想象力要大打折扣。这个听起来是在调侃，实践上我觉得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短短几句话，莫言用了“半开玩笑”、“半认真”、“调侃”等词语，颇具意味。对这番话，我们权且当做莫言的一种诙谐，一种“自嘲”，虽有一定道理，却不可全当真。莫言在这里所说的“读书少”，当然并非字面上的意义，而是“上学少”的代名词。实践上，莫言不只读书不少，而且比普通人要多得多。假如莫言真的读书少，那就不可能成为今天的莫言。

纵观莫言的读书和自学过程，主要的读书时期可分为两个阶段：在家乡生活期间和从军期间。随着人生旅途的变更，每一阶段又有各自不同的特性。前一阶段属于自由阅读，“逮”着什么读什么，十分痴迷专注;后一阶段则具有明白的目的性，既有自学，也有求学，并且是边写边读，十分勤奋刻苦。

二

从上小学起，莫言就开端看“闲书”，读完了文革前出版的《苦菜花》、《青春之歌》、《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等几十部长篇小说。在那个不只物质匮乏，肉体粮食更是朴素品的年代，莫言在绞尽脑汁借阅完本村能借到的一切书之后，无书可读了，就看大哥的中学课本和作文。有一段时间，莫言曾跟大爷爷学中医，背诵《药性赋》等医学著作。他还读《新华字典》，从头到尾看了好几遍。要知道，字典的信息量相当大，可谓应有尽有，内容丰厚。

停学之后，莫言成为一个留恋故事的孩子。他经常到集市上去听书，看乡亲们自编自演的忆苦戏。他特别喜欢听晚辈们讲神鬼故事、历史传奇和趣闻轶事。在田间地头、牛棚马厩、热炕头上，以至在摇摇晃晃的牛车上，都留下了莫言侧耳倾听的身影。对此，他“发明”了一种说法，叫做“用耳朵阅读”。

三

在高密东北乡生活了21年之后，莫言背着四本《中国通史简编》应征入伍。这套由母亲卖掉结婚首饰置办的史书，莫言当然会十分珍惜，认真研读。

在黄县当兵时，莫言于1978年为报考郑州工程技术学院，站岗之余在一间贮藏室温习初高中课程，包含政治、语文、数理化，长达半年之久。后因名额取消而作罢，却进步了自己的基础文化水平。他还经过一个战友的关系，看遍了黄县图书馆的一切世界名著。

1979年，莫言奉调保定锻炼大队，身兼失密员、政治教员和图书管理员三职。为了教学，他“恶补”马列，彻夜夜战，认真学习和讲授哲学、政治经济学、科学社会主义等课程。部队图书馆有政治、经济、文学、历史等方面的书籍3000多册，莫言如饥似渴，一头扑在“面包”上，除了看不懂的简直全部看完。他自称，这是一个比较“猖獗”的读书时期。

1984年，莫言考入解放军艺术学院文学系进修，白天听课、读书，晚上创作，取得理论学习与文学创作双歉收，两年后拿到大专文凭。1988年，他又考入由北师大与鲁迅文学院合办的创作研讨生班学习两年，最终取得文学硕士学位。

不为人知的是，莫言于上世纪八十年代初还赶了一次自学热的“时兴”，报名参与了北京市党政干部基础科高教自学考试。可别小瞧这自考，党政干部基础科包含政治、语文、法律、历史、文学等多门课程，且请求严厉，过关难度颇大。莫言经过顽强努力，多门学科考试合格，后因故缺考，差一年拿到大专文凭。

四

由此看来，莫言固然小学未毕业即停学，但他只是读课本少，读教科书少。在停学之后的岁月中，其读书之多，阅读量之大，令人赞扬。经过苦读自学和进修进步，其学问面并不窄，作家所需求的学问结构也较为完善。正是在具有丰厚的学问与生活积聚的基础上，才产生了超强的文学想象力和创新才干，抵达文学的巅峰。从莫言的读书阅历和后来对他的影响来看，能够对我们有所启迪。

接受系统的基础教育还是必要的。要成为作家，一定非上大学和读研，但完好地接受中小学基础教育不可短少。莫言“少时停学牧牛羊”，被迫回乡务农，未完成基础教育学业，尝尽酸甜苦辣。这丰厚了他的人生阅历与生活积聚，但后来也让他尝到了上学少的苦头，在创作中遇到了“障碍”。例如，他曾特地写信给大哥，讯问“公元”是怎样一回事。他最初写小说常呈现错别字，标点符号也用得错误，都由大哥做了修正。莫言认识到自己的“短板”，不得不破费时间和肉体“补课”，学习中学课程，研读历史和古典文学等。

大量阅读文学名著是创作的基础。不论是在家乡，还是到了部队，莫言总是嗜书如命，绞尽脑汁借阅中外文学名著。特别是两次大量阅读图书馆里的文学书籍，让他真正步入文学的殿堂，产生了激烈的创作激动。再就是在军艺，他初次接触到了文革后解禁的外国文学，茅塞顿开，深受启示，创建了自己的高密东北乡“文学王国”，从此一发而不可收，不时变更出新，渐入佳境。能够说，没有大量的阅读，就没有胜利的写作。写作离不开阅读，阅读促进写作。

合理的学问结构是创作的保障。任何一个范畴的人才都必须具备相应的学问结构。关于作家来说，也并非只需学好文学理论和阅读文学名著就够了，而是需求普遍的学问面和广博的学问贮藏。莫言不只读文史哲，也学过数理化，除了大量阅读文学书籍，还对政治、经济、法律、历史等众多学科有较深的了解。他写的有些小说是放在近现代历史的背景下，不懂得历史是没法写的。假如你留意看一下莫言的散文、论文等，就会发现他从不把话说绝，总是充溢辩证思想，这得益于他的哲学功底。写一部作品特别是长篇小说，常常触及到众多学科和学问，学问面窄、学问结构单调空乏是不行的。莫言正是经过普遍阅读构成的合理的学问结构与厚实的文学功底，加上勤奋努力，不懈追求，写出了一部部想象力丰厚，内容和结构不时创新的优秀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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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王小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