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奢网 › 名表› 名表鉴赏 › 查看内容

中国第一位农学女教授：分开胡适的日子

2023-3-1 13:46| 发布者: 夏梦飞雨| 查看: 149| 评论: 0

放大缩小

简介：留念曹诚英教授（1902-1973）逝世五十周年1973年1月18日，中国农学界第一位女教授曹诚英在故乡安徽绩溪旺川村逝世。临终前，她叮嘱亲友把自己埋葬在旺川村口经过上庄的公路边。人们都说，她是希望有一天，自己终身守 ...

中国第一位农学女教授：分开胡适的日子

留念曹诚英教授（1902-1973）逝世五十周年

1973年1月18日，中国农学界第一位女教授曹诚英在故乡安徽绩溪旺川村逝世。

临终前，她叮嘱亲友把自己埋葬在旺川村口经过上庄的公路边。人们都说，她是希望有一天，自己终身守望的表哥胡适魂兮归来，与她在那里相遇。

不久，遵照她的遗言，汪静之将她留下的一切文稿、日记和书信全部付之一炬。

或许，关于曹诚英来说，最重要的不是爱，而是为爱守候的觉得，这让无所适从的人生有了目的，给空虚的生命，赋予了特殊的意义，她，也是一个爱上恋情的女人。

中国第一位农学女教授：分开胡适的日子

重修后的曹诚英墓，墓碑上面写有“曹诚英先生之墓”的字样。墓碑的后面还有一块“曹诚英墓志”，上面写着：曹诚英（1902-1973），乳名丽娟，字佩声。美国康乃尔大学硕士。历任安徽大学，四川大学，复旦大学和沈阳农学院教授，九三学社成员。诗人，我国第一代女农学家

曹诚英：分开胡适的日子

文 | 群学君

1923年6月，32岁的北京大学教授胡适前往杭州疗养。23日，他和侄子胡思聪住进了烟霞洞旁的烟霞寺，“半空虚阁有霞住，六月深松无暑来”，关于此时由于隐疾搅扰而身心俱疲的胡适来说，这里是难得的疗养胜境。

胡适在这里住了三个月。快要分开的那一天，他在日记里这样写道：

睡醒时，残月在天，正照着我头上，时已三点了。这是我在烟霞洞看月的末一次了。下弦的残月，光色本凄惨，何况我这三个月中在月光之下过了我终身最快活的日子！今当分手，月又来照我，自此一别，不知何日再能继续这三个月的烟霞山月的“神仙生活”了！枕上看月冉冉移过屋角去，不由黯然神伤。

终其终身，胡适对这一段“神仙生活”念念不忘。多年以后，他曾经在小诗《多谢》中再三回味：

多谢你能来，

慰我山中寂寞，

陪我看山看月，

过神仙生活。

匆匆分手便经年，

梦里总是相忆，

人道应该忘了，

我如何忘得。

这个让胡适终身不忍割舍的“你”，就是在烟霞洞与他朝夕相处，缠绵厮守三个月的表妹曹诚英（1902-1973）。

中国第一位农学女教授：分开胡适的日子

胡适与曹诚英在烟霞洞

曹诚英是安徽绩溪旺川人，与胡适老家绩溪上庄一箭之遥。胡适与曹诚英，没有血缘关系，他同父异母的二哥娶了她同父异母的二姐，他同父异母的三哥娶了她同父异母的三姐，这种密切的非血缘关系无以名之，权且互称为表兄妹。

1917年，26岁的胡适博士赴美留学归来，成为北大教授。这位“新文化运动”中炙手可热的大人物，此时却选择尊奉母训，回安徽老家与小脚女子江冬秀成婚。

中国第一位农学女教授：分开胡适的日子

胡适与江冬秀

在婚礼上，15岁的曹诚英第一次见到胡适，她是新娘子的伴娘。至于曹诚英能否像坊间各种添油加醋的文字所言，所谓“一见胡适误终生”，当事人没有留下只言片语，谁也不该妄论。不外依据常识判别，胡适那时已是举国出名的新文化旗手，指点江山，风流倜傥，给安徽山村里情窦初开的姑娘留下深化印象，自由道理之中。不外那时的胡适大约不会对这位小表妹记挂太深——用曹诚英的发小“湖畔诗人”汪静之（1902-1996，按辈分算，汪静之是曹诚英的远房侄子）的话来说，曹诚英固然自有诱人魅力，但究竟属于并不很漂亮的女性。

中国第一位农学女教授：分开胡适的日子

青年曹诚英

胡适婚后第二年，16岁的曹诚英也结婚了，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丈夫是上庄村的胡冠英。站在古典小说式的价值立场上，这位指腹为婚的夫婿，必须是一个背面人物，必须游手好闲或者冷漠无情，才会让曹诚英婚后“心境悲怆，郁结在心，酿成当时极为可怕的肺结核病”。但是这种说法恐怕不是事实，新婚燕尔，小夫妻还算琴瑟和鸣。1920年春天，胡冠英、曹诚英与汪静之、程仰之（1901-1950），四个绩溪青年结伴随行，走出大山，沿着几百年来徽商踏出的古道去往大城市杭州，只不外他们不是去做生意，而是去见识一个崭新的思想世界——三位男生一同考入杭州第一师范学校，曹诚英则考入浙江女子师范学校。

他们是第一批受惠于新文化运动的年轻人，在很大水平上，这个崭新的思想世界的大门，是胡适先生为他们翻开的。

在杭州，汪静之与朋友们组织了文学社团“晨曦社”，程仰之和胡冠英、曹诚英夫妇都是这个社团的生动分子，与他们时相往来，谊在师友之间的，是朱自清、叶圣陶这些新文化运动的骄子。

中国第一位农学女教授：分开胡适的日子

“晨曦社”成员，右起：汪静之、曹诚英、胡冠英、朱自清、叶圣陶、程仰之

依照胡适传记作者江勇振教授的说法，在杭州读书期间，曹诚英充沛展示了她“热情、外向、交游宽广”的“首领型”人格，早为人妇的她，业余时间最热心帮着家乡的子弟张罗姻缘，却不浑然不知自己的婚姻曾经暗流涌动。

1923年春天，曹诚英、胡冠英的婚姻走到止境。直接的导火索，是夫家厌弃曹诚英婚后三年不育。但是一桩婚姻的成败，旁观者的三言两语，真实并无足道。

只是多年来时隐时现，却从未离去的表哥胡适，行将在曹诚英的生活中，留下最凄婉悱恻的一笔。

关于胡适和曹诚英在烟霞洞的“神仙日子”以及尔后的种种纠葛，包含江冬秀、徐志摩、汪静之、曾景贤等人轮番出台的生活戏剧，作家闫红曾有一篇长文《曹佩声：后五四时期的恋情》细致描画，文中曾经援用了曹诚英1923年5月29日写给胡适的一封信：

糜哥：

你的信叫我感激得笑了，我自发出你那封信之后，便困倒了，直到今天才起床。病仍是未好，不外一个人困在楼上很不便，饭是不吃的，能够不去问他。但是整日整夜的发烧，口是很渴的，我只需酒当茶的拿来解渴。

……

你问我为什么不能快乐，我也回答不出；我只觉得眼所见的，耳所听的，脑所想的，无一件能令我快乐得起。就是我这样的身体，也叫我不能快乐呢。我所感当的：宇宙中只需罪恶，虚伪，另外是没有什么了。请你通知我，我说的对错误？我醉了，狠醉了，由于我今天没有吃饭，只吃几口酒，所以狠醉了。我要去困一会再来。我不去困了，困着总是做些极无聊的梦，令人厌恶。

……

糜哥，你待我太好了，教我不知要怎样感激你才是！哦，我只需记得，世上除掉母亲哥哥之外，还有一个糜哥。

……

妹丽娟

12，5，29下午

（注：胡适原名嗣穈，曹诚英乳名丽娟）

中国第一位农学女教授：分开胡适的日子

1923年9月，曹诚英（左三）、胡适（左四）与徐志摩（左一）等到海宁观钱塘潮

闫红的评价是：夸大的语气，过度的感触，一封典型女文青的来信。……女文青就是比普通的女青年更受欢送，，她们夸大、矫情，际遇堪怜，需求挽救 ……男人果真去挽救她们了，其实是挽救了他们自己的寂寞难耐。

当然，关于胡适这桩婚外的恋情，是非对错，留给后人评说就好。

中国第一位农学女教授：分开胡适的日子

1923年9月，曹诚英（右二）与胡适（左四）等在杭州

1934年，年过而立依旧孑然一身的曹诚英，在二哥曹诚克的资助下，到美国康奈尔大学留学，念的还是农学（学校和专业和胡恰当年初到美国时一模一样，而胡适也确曾写信给昔日女友韦莲司，嘱她照顾曹诚英）。

三年以后，曹诚英在康奈尔取得遗传育种学硕士后回到祖国，先后安徽大学、四川大学、复旦大学担任遗传学教授，她是中国农学界第一位女教授。

独身女教授的生活，贫苦而孤独。

绩溪小同乡程彩芬曾经为曹诚英做保姆，据她的回想，40多岁的个头不高，头发齐耳朝后梳，面孔清秀，皮肤白皙，人有点消瘦。她喜欢穿蓝色旗袍，和蔼可亲，举止文雅，很有风度。“卧室里摆着一张单人床。洁白的床单和被褥，清洁洁净，书房里摆有长方形的办公桌，还有一个"榻榻米"。一切物件摆放划一，杂乱无章，生活设备基本齐全。”

终年独居的曹诚英如断雁孤鸿，身心俱伤。她常常扶病上课，坚持熬过每个50分钟，即便已无力气把一句话完好讲出来，她依旧坚持分两段阐明。“下课铃一响，她赶紧在几条板凳搭起的"床"上休息。气还没有喘过来，上课铃又响了，她只好勉强爬起来，再捱过一个50分钟。”有学生回想说，解放以后的复旦，曹诚英是独一坐着讲课的教授，有时病得真实不能到校，她会把学生叫到家里，坚持上课。

中国第一位农学女教授：分开胡适的日子

中年曹诚英

由于体弱多病，曹诚英深居简出。她的常相往还的朋友圈，以少数绩溪同乡，例如汪孟邹、程仰之、石原皋为主。其中关系最密切的，是同在复旦任教的汪静之。

汪静之遵照“五四”习气，让孩子们叫曹诚英为“曹伯伯”，以示男女对等。汪静之的女儿汪伊虹说，“曹伯伯能够随意数落爸爸、笑爸爸老土……而爸爸一点都不生气。……有一次天亮尽了，父母都没有回来，我感到整个世界都坍塌了，便哭着跑到家住A区的曹伯伯家里而说不出话来，她是我独一知道住址的爸爸的朋友。”

在儿时的汪伊虹眼中，“曹伯伯是留美的，她喜欢美国的生活方式与情调，生活也很考究，很有自卑感”，曹诚英还请她喝过下午茶。“后来我才知道她心里其实是很苦。”

一位邻家小孩回想：“（曹诚英）每晚要推拿足部，她的脚能够十分明显地看得出是缠过小脚后放开的，脚的骨骼曾经变形……她通知我：我们乡下不缠小脚的女人是嫁不进来的。接着又补上一句："不外，你看我缠了小脚还是嫁不进来。"

这样的自我调侃，从一个独居的中年女教授口中说出来，只是无限的感伤。

1949年2月，曹诚英和胡适见了最后一面，从此天各一方，生离死别。终其终身，在她的卧室里，终年保存着两件东西：一块当年胡适为她在美国买的手表；一幅胡适亲笔书写的条幅。

中国第一位农学女教授：分开胡适的日子

暮年曹诚英

1952年9月，全国高校院系调整，曹诚英所在的复旦大学农学院除茶叶专修科外全部迁到沈阳。依照政策，年过半百又体弱多病曹诚英教授完整能够不去冰冷的东北，但是由于不忍放弃被她视为独一肉体支柱的学术研讨，50岁的女教授，依然决议随院同行。从此直至1969年分开沈阳回到故乡，东北苦寒之地，却让曹诚英渡过了悲苦人生中暖和静好的十七年。

曹诚英在沈阳农学院，先后讲授“遗传育种学”、“作物栽培学”等课程，教学内容分离马铃薯种性退化研讨而展开。她掌管了当时农学系的十项科研项目之一——“马铃薯正方丛播”实验研讨，“每当收获或收获时期，哪怕是在病中，也要拿个板凳坐在田里亲身照顾。”1954年，这项实验使马铃薯亩产抵达了2163公斤，而当时马铃薯平均亩产仅为605公斤。

1956年，曹诚英教授被推举为沈阳市政协委员。她很激动：

我这样一个旧社会被人唾弃的穷教书匠，今天也居然参与起国度大事来了。

我从没像今天这么聚精会神地从事过理想的事业……为了把课教好，我想尽措施，搜集最新的资料，联络消费中存在的问题，充实教学内容。有病的时分，我也不随意缺课，宁愿坐着讲授，不能写黑板就让助教帮着写。我觉得只需这样才干尽到教员的天职。只需这样，才干回报党的恩情。

这样的文字，当然有很深的时期印记，但是对大半生凄苦一人的女教授来说，她在数千里之外的苦寒他乡，的确感遭到了暖和。——1962年60岁华诞时，几位长期照顾她的青年教员为曹诚英过了一个温馨的华诞，他们精心制造了一块寿匾，点着蜡烛，每个人手捧礼物，从楼下到楼上，按次第送上。张克威院长亲身祝酒，并特意请人照相留念。

中国第一位农学女教授：分开胡适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