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红学喜好者都为贾府算过账,固然来源有四五种,如爵禄、恩赐、房租等,但能称得上主要经济来源的只需一种,那就是田庄收入。 贾府祖籍在金陵,现居都中,而他们的田庄却在东北,三个不同的地点折射出贾府的变更,也提示出贾府的身份位置。 宁荣二公原为包衣出身,因勋绩获封国公爵位,随着国朝定鼎而定居都中,因有爵位而取得封地。所以说,关于贾府而言,最尊贵的荣誉就是爵位。 爵位作为贾府的灵魂,为它带来了各种社会关系,以至与北静王交往甚密;也为它带来了财富,就是田庄收入。所以,爵位既是贾府社会关系的基础,也是贾府经济来源的主要构成。 爵位的作用真有那么大吗?无妨我们来了解一下清朝的爵位制度。清朝爵位有宗室、异姓功臣和蒙古爵位三类,宁荣二公所获爵位属于异姓封爵;爵位分封又有功封和恩封两种,这两种爵位在贾府都存在过。 当年宁荣二公因功获爵,属于功封;而像贾代善、贾赦、贾敬、贾珍则属于恩封,也能够叫荫封,封是对功臣平辈或上辈的恩赐,而荫则是对子、侄、孙等下辈的恩赐。 异姓功臣爵位又分为九等,即公、侯、伯、子、男、轻车都尉、骑都尉、云骑尉和恩骑尉,每个等级又细分有三个级别,所以,也就是九等二十七级。从中能够看出,宁荣二公所获爵位位列第一等,那么公爵能够得到什么样的待遇呢? 清代的俸由俸银和米两种,按不同身份和职司发放,每年正月二十和七月二十为限,分春秋两季发放。好比荣国公功封国公爵位,位列第一等,其俸银为700两左右,且凡在京八旗世爵,每俸银一两,支给米1斛,荣国公的米就是700斛。依照清朝一斛等于两百斤来算,700斛折合成斤两就是14万斤。 所以,在荣国公时期,荣府的钱够不够花先不说,但粮食肯定是够吃了,主要那时贾府的人口还未几。 但是还需求留意一个问题,就是异姓功臣爵位是世降一等,所以到了贾赦袭爵时,他的爵位就变成了伯爵,同样待遇也要相应变更,伯爵一等的待遇为:俸银为510两左右,禄米510斛,折合十万斤。 那么,到了贾赦时期,单靠爵位所得粮食够荣府上上下下享用吗?这就触及到了荣府的人口问题。 在小说中,作者没有明写荣府有多少人,但是从一些细节当中,还是能够剖析出一二。好比贾宝玉第五回说,家里上下有几百个女孩儿;在第六回作者也有提到荣府有三四百丁,其中的丁是指男性;还有在第五十二回,麝月有提到荣府有上千人; 依据上述一组数据能够预算一下荣府的人口,至少在1000人以上。很显然,单靠爵位的米并不能处置荣府的温饱问题,于是就呈现了亏空,入不敷出的状况。 关于荣府粮食匮乏,在小说中也有表示出来。好比第七十五回刻意写了贾母等主子们吃的红稻米。 鸳鸯道:“往常都是‘可着头做帽子’了,要一点儿富余也不能的。”王夫人忙回道:“这一二年旱涝不定,田上的米都不能按数交的。这几样细米更艰难了,所以都可着吃的多少关去,生恐一时短了,买的不顺口。” 由此可见,爵位世降一等对贾府的影响相当大,直接影响到了贾府主子们的吃饭问题。 爵位除了有禄米,还有就是禄银,上述说到贾赦的禄银仅有510两,这点钱还不够他娶小妾用呢?实践上清朝的官员俸禄也不高,京官除了俸禄,能够领到与银两等值的禄米,但中央官就惨了些,到手的工资基本不够生活费。 所以,清朝为了进步官员工资,也采取了措施。好比到了雍正年间,京城各部的堂官能够领取双倍俸禄,而中央官也推出了养廉银制度,使得官员收入有所进步。 但是,关于诺大的贾府,为官的也就只需贾政,那么,大量的开支从哪里来呢?答案就是田庄。 清朝的田庄可不简单,相当于一个小型的奴隶主经济庄园。清朝初入关时,多尔衮为了满足满洲贵族对土地的贪欲,中止了大量的“圈地”,在顺治年间,不论有主无主的土地,先后圈占汉人地步高达二十万顷。 实践关于游牧民族满洲人来说,努尔哈赤开端征战后,基本目的就是掠取土地和人口,以壮大自己的实力。所以,满洲人的制度带有激烈的奴役倾向,他们有发布“圈地”政策和“逃人”政策,以此保障他们的特权,这种现象直到康熙年间才有所缓和。 关于贾府来说,他们也是圈地的受益者,因爵位而封有土地和人口,从五十三回乌进孝在年关时的清单,能够得知,贾府的庄园在东北,也就是清朝的老窝。 再细看清单上的物品,有家禽、野味、海鲜、各类干果、名贵特产和各种粮食,可谓应有尽有,同时这些东西也都是商品,能够在市场上自由买卖,从而取得经济收入。 在小说中也提到了,“外卖粱谷,牲口各项折银二千五百两”,这笔钱就是庄园的主要经济收入。贾敬算准了该有四五千两银子,结果乌进孝只交出了一半。于是,贾敬说他“打擂台”,而且还称他为“老砍头儿”、“老货”,又埋怨他来的时间太晚了。 从“乌进孝”的名字,以及贾敬对他的态度,能够肯定,此人满嘴跑火车,没一句实话。作为贾府田庄的经纪人,他中饱私囊是肯定的,对此贾府人员也知晓,但又迫不得已,天高皇帝远,任谁掌管也免不了贪污。所以,贾府只好哑巴吃黄连,认了。 但这样的默许,对贾府影响是相当大的。庄园收入作为贾府的主要经济来源,却被大打折扣,其结果就是加大贾府的财政亏空,加速贾府的败亡。 贾府人员众多,生活朴素,又爱面子,不知俭省,更何况还有像贾赦这样的败家子,穷尽也是迟早的事儿。 但正如探春所言“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最后击倒贾府的还不是朴素的生活,而是抄家。清朝官员一旦被抄家,多半是要削去爵位的,爵位一失,也就意味着贾府一无一切了。 综上所述,贾府的财富都是来源于盘剥,而他们的这种特权正是受益于祖上的功业,一旦被抄家削爵,家产、人口、土地都会被抄没,这样一来,贾府也就被打回包衣原形,这大约就是小说中的所说的“忽喇喇似大厦倾,昏惨惨似灯将尽。”,又或者如《好了歌》所唱:好便是了,了便是好,到头来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