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兵车行 杜甫 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 此诗作于玄宗天宝十载(751),彼时杜甫39岁,见朝廷连年用兵吐蕃,强征兵役,对广大劳苦人民累于穷兵黩武政策感到深深的悲痛与同情。全诗大可分为四段(自己的理解),开篇“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 耶娘妻子走相送,尘埃不见咸阳桥。 牵衣顿足拦道哭,哭声直上干云霄。 道傍过者问行人,行人但云点行频。”,以作者之见,描绘出了尘沙漫天的背景下,一路出征军嘈杂地走在行军路上,旁边亲人不舍相送,哭声直上千云霄,而杜甫问行人这是怎么回事,行人只是说朝廷按名册征兵很频繁。寥寥几句,将壮丁亲人的悲痛,朝廷的冷漠,以及壮丁蝼蚁般的命运生动描绘了出来,短短几句表现出来极强的张力,让人十分期待下文发展。 “或从十五北防河,便至四十西营田。 去时里正与裹头,归来头白还戍边。 边庭流血成海水,武皇开边意未已。 君不闻汉家山东二百州,千村万落生荆杞。 纵有健妇把锄犁,禾生陇亩无东西。 况复秦兵耐苦战,被驱不异犬与鸡。”这是通过行人之口,描述了从军出征的壮丁及其家眷的生活和命运:有的人十五岁到黄河以北去戍守,到了四十岁还要被派去河西营田。从军出征时尚未成年,回来时已经满头白发,却仍要去戍守边疆。即使边疆战士血流成河,皇上开拓边疆的念头却还没停止(玄宗:没人比我更懂压榨)。汉家华山以东两百州,千村万寨野草丛生土地荒芜。即使有健壮的妇女手拿锄犁耕种,田土里的庄稼也是东倒西歪不成行。更何况关中的士兵能顽强苦战,像鸡狗一样被赶上战场卖命。男壮丁劳苦卖命,把自己的青春和生命都献给了玄宗的征战事业,而因为没有壮劳力,其妻子家眷身上的担子也变得愈发沉重。土地荒芜,民不聊生,而这一切都只是为了满足朝廷的要求,皇上的欲望,让人深刻感受到何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长者虽有问,役夫敢申恨? 且如今年冬,未休关西卒。 县官急索租,租税从何出? 信知生男恶,反是生女好。 生女犹得嫁比邻,生男埋没随百草。”此段表现出百姓敢怒不敢言,只能深受其劳役之苦,不仅如此,朝廷在剥夺家庭劳动力的情况下,照收税收,视人民穷苦于不见,足见其冷漠残酷。在这样的世道下,百姓只能深信生女孩比男孩好,至少女孩可以嫁给近邻,尚可保得一命,也可照顾家庭,也算是有好命运。看到此段我深感悲哀,男壮丁的苦难纵然是看得到的,远离家庭、戍守边疆、征战沙场,搞不好身死异乡,埋没荒草;可女性的苦难似乎被忽视与淡化,一人挑起整个家庭的担子,既要田间劳作,又要照顾家庭,上有老父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子,倘若孩子也被征兵役,妻子则要承受失去丈夫与孩子的双重痛苦。男子生如草芥,女子亦是草芥,可百姓对上不敢言,无力改变,只能寄希望于生女儿,比起生离死别的痛苦,女子的苦难似乎还好承受些。 “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 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这句话表面是行人所语,实则是作者的抒情之语,亦将整首诗的情绪推到了高潮。青海的边上,自古以来战死士兵的白骨无人掩埋,那里的新鬼含冤旧鬼痛哭,阴天冷雨时凄惨哀叫声不断。作者放眼古今,“旧鬼”尚且含冤痛哭,却依旧有“新鬼”不断地步其后尘,作者能闻其哭声,朝堂之人却听不到,作者能看到沙场的白骨,朝堂之人却看不到,作者以此诗抨击唐玄宗长期以来穷兵黩武给人民造成的巨大灾难的罪恶,诉说了人民的痛苦和愤恨,也表现出了作者对百姓深深的同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