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三国，品历史】杨阜 桃源客

杨阜

◇桃源客

杨阜,字义山,天水冀县人。他任州从事时,凉州牧韦端派他出使许都,擢升他为安定长史。他返回后,关右众将问他袁绍和曹操谁将胜利,他说:“袁公宽缓,但办事犹疑不决。虽有计策,由于不果断,所以没有威信,而且常常失败。往常固然权力强大,然究竟不会成就大业。曹公雄才大约,坚决果断，法律严明,士兵精锐,任用奇才使其各尽其能,故必能成就大业。”他不想任长史,辞官。韦端征召他为太仆。韦端儿子韦康任刺史,征召他为别驾。杨阜被引荐为孝廉,丞相府征召他。州里上表将他留在州里顾问军事。

马超在渭南战败后,逃奔边塞胡人,曹操追剿到安定,苏伯在河间叛变,曹操率军东还。这时,杨阜正作为使节在曹营,对曹操说:“马超有韩信、黥布的骁勇,极得羌、胡的反对,西部的人敬畏他。假如大军回师后,不作周密准备,陇上诸郡恐怕就不再为国度一切了。”曹操深表赞同,但军队撤离匆促,没有来得及作周密的布置。马超便率各部胡人首领带兵攻击陇上诸郡,各郡纷繁响应,只需冀城坚持固守。马超集中陇右的全部兵力,张鲁派大将杨昂辅佐马超,大约万余人攻城。杨阜带领官员和宗族子弟中能打仗的千余人,又让从弟杨岳在城上建筑偃月营,与马超交兵。从正月到八月,死守城关,救兵不至。州里派系驾阎温沿水路逃出求援,被马超杀害。刺史、太守大惊失色,开端思索向马超投诚。杨阜流泪劝谏说:“我率父兄子弟以节义相勉,死守不降,田单死守,还没有如此巩固呢!而今放弃将要树立的功名,给自己蒙上不义的罪名,我愿以死相守。”于是号啕大哭。刺史、太守最终还是派人求降,翻开城门让马超进来。马超进城,拘押杨岳,派杨昂杀死刺史和太守。

杨阜内心胸着复仇的志向,只是一时寻不着机遇。不久，杨阜告假,央求掩埋亡妻。杨阜的表兄姜叙屯兵历城。杨阜从小在姜叙家长大。他见到姜叙和叙母后,叙说冀城沦陷的经过,悲泣不已。姜叙说:“何以如此悲哀?”杨阜说:“守城却又守不住,君长已死而不能同命,我还有什么脸活着呢?马超背离父辈,背离国度,虐杀将士。这何止是我个人怕受人责备,全州士大夫都遭受羞耻。您带兵专管一方却没有讨杀贼逆之心,这正是史书上所说的‘赵盾弑其君’的情形。马超虽强,却忽视信义,部下矛盾重重,所以打败他并非很艰难。”姜叙的母亲很慨叹,敦促姜叙服从杨阜的劝说。定下计策后,又与同乡姜隐、赵昂、尹奉、姚琼、孔信,武都人李俊、王灵等联络结盟,共同征伐马超。又派从弟杨谟到冀城通知杨岳内情,并联络安定的梁宽,南安的赵衢、庞恭等。盟誓以后,建安十七年九月,杨阜和姜叙在卤城起兵。马超闻讯后亲身率兵出击。赵衢、庞恭等救出杨岳,关闭冀城大门,抓获马超妻儿。马超攻击历城,抓捕姜叙的母亲。姜叙母亲骂道:“你是个背离父亲的逆子,你是杀害君长的残贼,天地不容,还不早死,还有什么脸见人!”马超大怒,杀死姜叙母亲。杨阜与马超作战,五处受伤,宗族兄弟死七人。马超南逃,投靠张鲁。陇右平定,曹操封赏征伐马超的功臣,封侯者十一人。杨阜封关内侯。杨阜推托说:“我没有维护好州君性命,他们死后,我也没有尽节报忠。在道义上我应被免除,在法律上我应被诛杀。马超又没被杀死。我真实不宜受爵禄。”曹操说:“你与君臣共创大功,西部庶民至今挂在嘴边,作为美谈。子贡推让封赏,孔子以为不妥。你尽心报国可嘉。姜叙的母亲劝姜叙早日起兵,真实是明智之举,杨敞的妻子也不外如此。真实贤能!真实贤能!有良史记载忠义,是不会遗忘你们的节义的。”曹操征讨汉中,任命杨阜为益州刺史。

曹操回洛阳后,任命杨阜为金城太守,还未去赴任,调任武都太守。武都临近西蜀,杨阜央求依据龚遂的老措施,仅仅采取安抚政策。这时，刘备派张飞、马超等从沮道迫近下辩,氐族雷定等七部落响应马超。曹操派都护曹洪抗击马超,击退马超的侵犯。曹洪大摆酒宴,让歌女衣着很薄的衣服踏鼓,在场的人大笑。杨阜严厉呵责曹洪说:“男女有别,这是国度的大节,怎样能在大庭广众面前让女人裸露形体!即便夏桀、商纣的败乱,也不迭如此。”于是愤然离席。曹洪即刻下令女伎停演,又请杨阜还座。在场的无不肃然起敬。

刘备攻取汉中,迫近下辩。曹操思索到武都距敌人太近,想把庶民迁移至内地,但又怕当地官吏庶民眷恋故乡。杨阜平常很有威望,前后迁移民、氏庶民,迁居到京兆、扶风、天水等界内的有一万余户。治所移到小槐里,庶民扶老携幼相随而行。杨阜为政守仅抓大事,部属不忍心诈骗他。魏文帝问侍中刘晔等人:“武都太守怎样样啊?”众人称誉杨阜有三公品德。还未来得及重用,曹丕逝世。杨阜任郡守十余年,征召他任城门校尉。杨阜经常看见魏明帝戴着绣帽,衣着半袖的缥绫衣服。他问明帝说:“这是行的什么礼仪呢?”明帝默不作声,但是后来不按礼法穿朝服就不敢再见杨阜。

杨阜升任将作大匠。当时，魏明帝大兴土木,选美女以充后宫,还不时出宫到禁囿中巡猎。这年秋天, 大雨雷电,劈死很多鸟雀。杨阜上疏说:“臣听说君主圣明,群臣直言不讳。唐尧、虞舜都是圣明的君主,他们公开请求群臣提意见,征听劝谏。大禹多创功业,而自己的宫室却很窄小;成汤遇上旱灾,将义务归在自己身上;周文王以礼法看待妻子,从而管理国度。汉文帝崇尚俭省,身着布衣。一切这些,都是能听取好的倡议,为子孙后代谋虑的举措。臣愿陛下能奉行武皇帝开辟的伟业,恪守文皇帝一直如一的传统,向古代圣贤的善政看齐,力避末代帝王纵容亡国的恶政。所谓善政,即指务必俭省简单,注重庶民;所谓恶政,即指随心所欲,恣意而为。臣愿陛下仔细调查古代乱世之所以明达、古代末世之所以衰弱致使消亡的历史缘由,关于近代如汉末的庞大变故有所省悟,就能够惹起警惕。倘若汉桓帝和汉灵帝不废弃汉高祖的法度以及文帝、景帝的恭俭品行,那么即便太祖英明巨大,也无发挥才干的机遇。而陛下哪还有机遇位居帝王呢?当今吴、蜀尚未平定,在外还有大军,愿陛下三思然后行,进宫出宫务必谨慎。以古代的成败作为管理朝政的自创,说来容易,但的确关系到成败大事。刚刚下过大雨,暴死的生灵很多。雷电如此凶猛,致使击死麻雀。天地神明,将帝王作为它的儿子。凡是政治有所失当的,它就会降灾谴责。应该深化反省自己,这是圣人的教导。愿陛下在事前就早做思索,在事情初露端倪时就谨慎看待。效法汉孝文帝让汉惠帝的后宫佳丽进来嫁人的措施,把刚选进的美女放出宫去。不久前征入宫的小女孩,臣听说不太温驯,应该作久远打算。修建宫室和制造器物,务必遵照节约的准绳。《尚书》说:‘九族和睦,万国也就协和。’凡事应思索周全,拿出妥善的措施,精心计划,以便俭省费用。假如能平定吴、蜀,则君民同乐。如此以往,祖先也会欢心,尧舜恐怕还得妒嫉呢!今后应开启信义于天下,安抚庶民,用以昭示悠远之人。”当时，雍丘王曹植怨言多,以为各藩王交往,法令遏止过于严峻,所以杨阜上书,略陈九族亲戚的大义。魏明帝下诏对杨阜说:“看过密表,先是陈说古代明王圣主业绩,用以讽刺暗政,言辞诚恳,心肠坦诚。朕退思补过,将有所匡正,会悉心机索的,你能苦言衷告,朕尤为赞同。”后来，杨阜升任少府。当时，大司马曹真率兵伐蜀,因连阴雨,不得行进。杨阜上疏说:“从前周文王时，有赤乌呈现是好征兆,但他忙到傍晚还顾不上吃饭。武王伐纣时,有白鱼跳进船里,君臣都为之变色。行动时有不祥征兆呈现,他们尚且忧虑不已,更何况有灾异状况,怎能不恐惧呢?而今吴、蜀未平,而天灾不时,陛下应当深化反省,专注应对,侧席而坐,对外昭示德行,对内则崇尚俭省。大军刚刚动身就遇上下雨,被阻隔停留在艰险的崇山峻岭之中,曾经有很多天了。转运粮草很艰苦,负荷重,费用多,假如不能提供后继,一定适得其反。《左传》说:‘见可而进,知难而退,军之善政也。’徒然将大军在山谷中困着,进退不得,这不是用兵之道。武王见白鱼跳船而还师,殷商最终还是被灭掉,由于武王知道天意。而今年歉收,庶民饥苦,应发公告示,减少宫中食物和衣服的花销,奇巧珍玩之物,都能够免掉。从前邵信臣任少府生活在安定常代,但还是奏表,请求减省多余的食物。而今军用缺乏,更应俭省。”明帝下诏让各军凯旋回朝。

后来，皇帝下诏,让大臣谈论哪些政治措施不便于民。杨阜以为:“好的政治在于任人唯亲,复兴国度的基本在于展开农业。假如舍弃贤人，任用自己的心腹,这是最坏的政治。大兴土木,修建开阔的宫殿,高高的台榭,妨害庶民正常的劳作,这是伤害农业消费的。那些工匠游手好闲,而是竞作奇巧,以迎合皇帝的私欲,这是十分危害国度基本的。孔子说:‘苛政猛于虎。’当今官吏不论雅俗与否,管理国度的时分都不了解统治的基本准绳,只是喜好烦琐和严厉,这是招致乱民的措施。十万火急是根除上文提到的‘忘治、害农、伤本、乱民’的四个弊病,昭示于公卿百官与各州郡及藩国,推举贤良方正、质朴敦厚的士子,这是求取贤人的一个重要措施。”杨阜又上疏请求那些失宠宫人出宫,于是召集御府吏问后宫人数。御府吏恪守过去法令说:“这是秘密,不能泄露。”杨阜大怒,对这个官吏处以杖打一百的惩罚,并痛斥说:“国度从不把九卿排在国度秘密之外,难道还有让小吏知道的秘密,而不让九卿知道?”明帝闻讯后愈发敬畏杨阜。

明帝爱女曹淑,不幸夭折。明帝哀痛不已,追封她为平原公主,在洛阳专为她修庙,将她埋葬南陵。明帝准备送丧,杨阜上疏说:“文皇帝、武宣皇后逝世时,陛下都未送葬,由于以国度为重,以备有变。为什么为一个小孩去送葬呢?”明帝没有服从。

明帝在许都修建新宫,又在洛阳修建宫殿观阁,杨阜上疏说:“尧居茅屋而天下安居,禹住低宫而庶民乐业。及至殷周，或堂高三尺，明堂八十一尺。古代圣明帝王,没有人为自己建造高大华美的宫殿而劳民伤财的。夏桀建筑璇室、象廊,商纣建造倾宫、鹿台,致使亡国丧身。楚灵王由于建筑章华台而身受其祸;秦始皇营造阿房宫而殃及儿子,天下背离,帝位仅传到二世就亡国。凡是不顾惜老庶民只图自己快活的人没有不自取消亡的。陛下应当效法尧、舜、禹、商汤、文王、武王,吸取夏桀、殷纣、楚灵、秦始皇的经验。高高在上,当修德行。谨慎守护王位,才干继承祖业。否则,巍巍皇权,岌岌可危。不早晚警惕,抚恤臣民,仍自我逸乐,崇尚华美的宫室,则必有推翻危亡的灾害。《周易·丰卦》说:‘盖起大屋,遮盖家人,从外望进去,似乎没人。’王应以天下为家,说大屋无人,这是灾害的征兆。而今吴、蜀二贼分离,危害国度,十万大军,东西奔忙,边疆无安定之日。农民不能从事消费,面有饥色。陛下不忧虑这些大事,而是营造宫室,无休无止。假如国亡而臣能独存,臣也就不说什么了。君王为首领,大臣为肢体,存亡一体,得失与共。《孝经》说:‘天子有勇于直谏的大臣七人,那么即便他治国不当,也不会失去天下的。’臣固然愚笨怯弱,但又怎敢遗忘臣子的天职呢?言语不诚恳,就不能感动陛下。假如陛下不听劝说,恐怕祖先的天下会败亡的。假定让臣身死,而能对国度有所补益,那么,臣虽死犹生。臣是在敲着棺材劝谏,等候诛杀。”明帝被他的忠言感动,亲笔写诏书作答。每当廷议大事,杨阜总是侃侃而谈,以天下为己任,重复谏诤,明帝不听,于是他重复哀求辞职,未得允许。杨阜死时,家无余财。

以上是《三国志·魏书》关于杨阜的主要记叙。

陈寿评价说：杨阜，刚亮公直，正谏匪躬，亚乎汲黯之高风焉。杨阜，忠贞高尚，可谓良吏。

桃源客 ，岭南文苑专栏作家，陕西人，进入平台的“2018专栏作家”系统阅读先生往期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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