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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打算这一集写到河阴之难，认真揣摩了一下，似乎情节停顿没这么快，还是要推到下一集，见谅。） 上回书说到，杜洛周、葛荣两支河北叛军权力越来越大。 特别是葛荣，居然先后阵斩了章武王元融，擒杀了广阳王元深，气势如日中天，成为了河北的霸主。 而代北的朔州、恒州又被流民鲜于阿胡攻破，元深当年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平定的六镇之乱前功尽弃，雁门关外，不复为北魏一切。 北魏车骑将军、仪同三司、并肆汾广恒云六州讨虏大都督尔朱荣采用元天穆的倡议，悍然占领肆州，养寇自重，俨然成为北魏的国中之国，朝廷除了对他宣慰勉励，基本不敢妄加一言。 对河北和山西，洛阳的北魏朝廷曾经不抱太大希望。 固然也派出了征北将军源之邕、武卫将军李神轨、镇北将军裴衍再赴河北组织平叛，但基本只是虚应故事。 而此时的关陇情形又如何呢？ 前文说到，原本关陇地域两支最大的叛军，一支是占领高平（今宁夏固原）的胡琛，一支是占领秦州（今甘肃天水）、南秦州（今甘肃陇南）的莫折念生、莫折天生兄弟。 莫折兄弟在黑水河被崔延伯打败后，偃旗息鼓，疗养生息，很是循分了一阵子。 崔延伯在泾原大战中英勇殉国，胡琛实力大增。他原本是打着响应破六韩拔陵旗帜起家的，往常事业做大做强，慢慢就不把破六韩拔陵放在眼中。 破六韩拔陵历来心胸狭窄，一怒之下，出了个昏招。他诱使胡琛到沃野来会盟，却趁机杀了胡琛。 但这样做除了败坏自己的名声，使部众同心同德，没捞到任何益处。 胡琛手下大将万俟（mo四声，qi二声）丑奴、宿勤明达疾速上位，成了高平叛军新的一、二把手。 此时，关陇地域的北魏最高军事统帅是司空、假车骑大将军、西讨大都督、齐王箫宝夤。 要说箫宝夤的遭遇，也算是百感交集、荡气回肠。他本是南朝齐废帝萧宝卷一母同胞的弟弟，为了规避萧衍的追杀，投靠了北魏。 北魏宣武帝元恪在世时，对这个亡国的王子十分信任，亲善有加，着力栽培。 箫宝夤也的确没有孤负元恪，一直坚决地奋战在对南梁作战的第一线，先后阅历钟离大战、朐（qu二声）山大战、浮山大战，每战固然没有逆天表示，却很能表示一个“稳”字。 时光荏苒，当年那个十五岁的少年，不知不觉已是四十岁的中年人。 望着长安城外日夜东流的滔滔渭水，漫天黄沙的起伏台塬，迷茫、困惑、无法的心情纷繁涌上箫宝夤的心头。 “当年我投靠北朝时，大魏的国势是何等强盛，举朝上下锐意进取，人强马壮、国富民殷，四海升平，怎样短短二十多年，就到了这个地步？” 转念又想：“我萧宝夤半生征战，到底是为了什么？尔后的岁月，我又将何去何从呢？”萧宝夤轻抚城墙，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深长叹息。 前不久，疗养生息大半年的莫折念生兄弟又东山再起，兵锋之盛，更胜当年。 北魏东秦州刺史潘义渊以汧城（今陕西宝鸡陇县）降贼，羌人叛军再次兵围岐州（今陕西宝鸡凤翔）。城中乱民响应莫折兄弟，将岐州刺史魏兰根绑了，献城迎接叛军。 莫折兄弟意气风发，继续进军长安。豳州（今陕西咸阳北）刺史毕祖晖战死，北华州（今陕西黄陵西南）刺史辛深败逃，叛军一路东进，曾经直抵长安城下扎下营来。 肖宝夤伫立城上，看着城外绵亘的叛军大营，默默无语。身后脚步声传来，雍州刺史杨椿和雍州录事从军羊侃大步走上城头，道：“齐王殿下！” 肖宝夤回头看着二人，勉强笑道：“二位大人，又有什么‘好音讯’吗？” 杨椿出自弘农杨氏，现年已七十二岁。他终身久历宦海，见惯生死，倒是一派气定神闲的容貌，只是近来患病，脸色多少有些灰败，向肖宝夤一揖，道：“刚才探马来报，羌贼绕过长安，向东又攻下了潼关，我们往常是三面被围了。”
这话一出，饶是肖宝夤已有了最坏的打算，也不由惊骇莫名。 潼关是关中门户，潼关失陷，就彻底隔绝了长安与洛阳的联络，长安曾经成为一座孤岛。 萧宝夤苦笑着问：“潼关也丧失了，羌贼如此势大，二位大人有何退敌之计呢？” 杨椿依旧淡定，核桃皮普通布满皱纹的老脸古井无波，道：“国度到了这个地步，为人臣者，无非是尽忠守节而已。” 萧宝夤惊诧，正待说话，杨椿忽地一笑，道：“不外往常似乎还未到那一步，老夫还有一法可破羌贼，或可一试。” 杨椿缓缓道：“天下叛军虽多，但并不团结，前有破六韩拔陵杀死胡琛，后有元洪业杀死鲜于修礼，葛荣杀死元洪业，内部争权夺利、相互倾轧亘古未有。往常莫折兄弟固然势大，但他的副帅杜粲却是汉人，昔年曾在长安游学，我与他也有数面之缘。” 萧宝夤惊喜道：“莫非杜粲有归顺朝廷之心？” 杨椿不置可否地一笑，道：“尽人事，听天命而已。假如莫折兄弟一直凯歌高奏，他自然不敢有异心，除非能给予莫折兄弟迎头痛击......。” 萧宝夤肉体一振，却听羊侃道：“齐王殿下，刺史大人，羊某愿意出战！” 羊侃，字祖忻，泰山郡梁父县（今山东泰安新泰）人，西晋名将羊祜之后，北魏平北将军羊祉之子，现年三十一岁。 羊侃身高七尺八寸，爱读文史，特别喜读兵书，而且膂力过人，能用十多石（一石为120斤）强弓，武艺绝伦，天下出名。 他少年时曾在兖州祭奠大尧的庙里，飞身跃上五寻高的墙壁（一寻为八尺，一尺30.9厘米，五寻即12.36米），左右纵跃七、八步，再一跃而下，迅如飞鸟，落地无声。 兖州的泗水桥头原本有几个石人，高八尺（2.47米），粗十围（一围为五寸，十围约1.15米），羊侃抓住石人挥舞如风，以石人相撞击，石人全部粉粹。 侃少而雄勇，膂力绝人，所用弓至十余石。尝于兗州尧庙蹋壁，直上至五寻， 横行得七迹。泗桥有数石人，长八尺，大十围，侃执以相击，悉皆破碎。——《梁书·列传·卷三十九》 当年奚康生任兖州刺史时，曾与他商榷武艺，两人势均力敌，不相上下，奚康生就把羊侃的神勇禀告宣武帝元恪。 元恪大感兴味，亲身召见羊侃，对他说：“大家都说你骁勇如虎，偏偏你又姓羊，莫非是披着羊皮的老虎吗？你且做一个老虎的样子来看。” 羊侃就伏下腰身，手掌呈虎爪之式，一把插入殿中公开的砖里，砖石粉粹，五指尽没。元恪惊为天人，当即赠给他一柄嵌有明珠的宝剑。 魏帝常谓曰：“郎官谓卿爲虎，岂羊质虎皮乎？试作虎状。”侃因伏，以手抉殿没指。魏帝壮之，赐以珠剑。——《南史·卷六十三·列传第五十三》 萧宝夤素知他武勇，当即道：“羊将军愿意出战，本王亲身为你擂鼓！” 羊侃并未几话，向二人拱手退下。 片刻之后，长安城北门鼓声大作，城门缓缓翻开，五千魏军列阵鱼贯而出，羊侃驭马持槊，直出本阵。 莫折念生、莫折天生闻听魏军出城，却也大喜。原来，羌人固然马快箭疾，却不会攻城，既不知攻城之法，攻城所需的器械也不会制造，面对又高又厚的长安城墙，只能徒呼奈何。 往常魏军主动出城作战，自然是机遇难得，当即尽锐出战，企图一举将这股不知死活的魏军全歼。 羊侃眼见羌兵大军东西排开，横绝渭水之南，气势浩荡，一眼望不到边，却夷然不惧，只是凝目寻觅羌人主营中军所在。 不外羌人旗帜杂乱，打仗全凭一鼓作气，哪有什么闻鼓则进，闻金则退的号令，一时却找不着。 这时羌人大阵中，一彪军率先冲出，为首一将，却是莫折念生手下大将胡引祖，拍马舞枪直取羊侃。 羊侃催马迎上，正眼也不看胡引祖一眼，兀自游目四顾，待胡引祖冲至面前，悄然一槊，已将胡引祖刺死，死尸摔下马来。 羌人大骇，四散奔逃。羊侃找不到羌人中军所在，暗暗皱眉，却见又有一将，大吼冲出，道：“杀我好友，看我报复！”正是羌人大将叱干麒麟。 羊侃也不答话，接住叱干麒麟，左一槊、右一槊，却只在他身前身后舞动。叱干麒麟战十余合，已然汗流浃背，气力不支。 这时羌人阵中一阵骚动，前军分开，涌出一面牛尾大旗，旗下数十人出阵观看，中间两人金盔金甲，俨然首领容貌，羊侃大喜，心道：“这必是莫折兄弟了，只不知谁是念生，谁是天生？” 思索间蓦地大吼一声，一槊将叱干麒麟刺死，纵马向羌人阵前冲来，身后五千魏军紧紧跟上。 莫折念生兄弟两侧，羌兵急速围上，刀矛如林，前后堵截。羊侃运槊如风，疾刺猛挑，身前无一合之敌。但究竟羌人势大，抵触不外。 羊侃见莫折兄弟身在阵中，护卫重重，无法靠近。 欲用弓箭，无法自己身前层层叠叠尽是羌兵，弓矢不便发挥，眉头一皱，忽地传令，全军折返。 一时间魏军收住去势，翻身往长安城撤回。 羊侃隐在军中，却在城下悄然下马，跃入沟堑，并不跟随魏军入城。 羌人大队跟上，衔尾追击，果见莫折兄弟也督率大军向前行来。 羊侃将三张弓并拢，搭上两支长箭，觑着一个空档，骤然从沟堑中一跃而起，身在空中，箭已发出。 那两只箭疾如闪电，居高临下射来，莫折天生被一箭射中咽喉，倒撞下马，莫折念生反响略快，疾闪身形，被那箭正中肩头。 羊侃这才落地，反手拔刀，又在羌人军中大砍大杀。城上萧宝夤见状大喜，急命全军杀出。 羌人见首领中箭，顿时大乱，哪里挡得住魏军冲锋，顿时全军溃散。 莫折天生乘胜寇雍州，萧宝寅部将羊侃隐身堑中射之，应弦而毙，其众遂溃。——《资治通鉴·梁纪·梁纪七》 此战，羊侃领军，将羌人击退百余里。羌人闻羊侃之名股栗，不敢过火迫近长安，双方便暂时僵持下来。 三月，北魏天子元诩下诏，准备亲率洛阳羽林、虎贲军亲征关中，羌人闻讯惊惶，丢弃潼关，往西撤回。 紧接着，秦州杜粲果真发起兵变，将莫折念生全族杀死，接纳了羌人叛军，并向萧宝夤献上降书，折腾了近十年的羌人叛乱，居然就这样被萧宝夤平定了下去。 音讯传回洛阳，举朝振奋，对多灾多难的北魏来说，这真是难得的一剂强心针。 朝廷当即加封萧宝夤为都督雍、泾等四州诸军事、开府仪同三司、西道大行台，命他再接再厉，消灭万俟丑奴叛军。 对立下大功的羊侃，北魏朝廷如获至宝，封其为征东将军、东道行台、泰山太守，赐爵钜平侯，把他调往东部战区，应对南梁越来越咄咄逼人的进攻。 又由于雍州刺史杨椿年老病重，辞官回乡，朝廷索性命萧宝夤兼任雍州刺史，潼关以西全部受萧宝夤节制。 萧宝夤一时风光无限，俨然就是关中王。 杨椿对朝廷这一封赏却十分忧虑，正好他的儿子杨昱要去洛阳，杨椿就对杨昱说：“齐王殿下人的确是大好人，但还是应该派人制衡他，怎样能让他完整没有约束呢？我担忧这是朝廷的鸭蛋虽密也有缝。他往常大权在握，既管军队，又管民政，赏罚都是他说了算，我担忧他会有异心。你去洛阳以后，一定要面见太后和陛下，请朝廷尽快委派长史、司马、防城都督来，要想关中安定，是少不了这三个人的。空缺久了，必定要酿成大乱！” 杨昱来到洛阳，把父亲这番话禀告了胡太后和天子元诩，可这时萧宝夤成了独一的大救星，朝廷哪里肯听。 其实这是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此前对广阳王元深，朝廷猜忌掣肘，无所不用其极，招致元深出逃被杀。 朝廷从此在用人不疑上又矫枉过正，对萧宝夤一昧放权，殊不知这都偏离了为政之道。 果真，萧宝夤招降羌人后，十分自得，私心慢慢收缩起来。 再加上手下柳楷、郭子恢、卢祖迁等人拼命迷惑，编出歌谣说什么“鸾（萧宝夤的父亲叫萧鸾）生十子九子毈（duan四声，意为孵不出鸟的蛋），一子不毈关中乱”，宝夤称帝是上应天心。 又说萧宝夤本就是大齐皇帝的嫡子，往常天灾人祸，大王手握重兵，占领关中，正是当初汉高祖争夺天下的基业，理应做天子等等，萧宝夤就慢慢真的起了异心。 这时，朝廷恰巧派了御史中尉郦道元来关中巡视，萧宝夤心中有鬼，以为是朝廷派来除掉自己，一时鬼迷心窍，就派郭子恢趁夜将郦道元杀死，然后登基称帝，建国为齐。 说到郦道元，那可是北魏历史上大大有名的一位名人。 郦道元的父亲郦范曾担任青州刺史，他早年随父游历，得以察看各地山川景物，成为中国历史上有名的“旅游博主”。 郦范逝世后，郦道元出仕为官，担任了御史，后任冀州镇东府长史。 郦道元为政残酷，不畏权贵，当地的奸人盗贼纷繁逃往他乡，冀州社会治安效果显著。 后来担任鲁阳太守，大兴学校，推崇教育，教化乡民，当地的山贼都被感化，不敢违法。由于政绩卓著，升任河南尹，成了洛阳的行政长官。 北魏徐州刺史元法僧叛变，朝廷派郦道元率军征伐，多有斩获。回到朝廷后，郦道元出任御史中尉，专管监察百官。 他执政严厉，不避豪强和皇族，颇遭权贵忌恨。特别是城阳王元徽多次污蔑广阳王元深，郦道元每次都拒以力争，坚持为元深仗义执言、仗义执言，元徽对他十分忌恨。 汝南王元悦有个接近侍从叫丘念，奉公守法，无恶不作，郦道元早就想除掉他，但总是被元悦包庇。 有一次丘念单独出外，被郦道元发现，立刻拘捕了丘念，并将其关进监狱。 元悦上奏胡太后，请顾全丘念之身，胡太后向来懵懂，就允许了。 但郦道元更狠，直接抢在旨意下达之前将丘念处死，并检举出元悦的大量不法行径，元悦因而对郦道元也咬牙切齿。 此时萧宝夤要造反的行迹已慢慢显露，朝廷要派人去了解实情，元徽和元悦就极力鼓动胡太后派郦道元去，从而抵达借刀杀人的目的。 郦道元也知道此行风险，但他历来忠君爱国，并不推托，就去了关中，很快便遭了毒手。 可惜，一代忠臣、中国出色的天文学家、文学家就这样死在了朝中奸佞的手中。 萧宝夤悍然造反，对北魏朝廷的打击不可谓不大。 过去各地固然造反此起彼伏，但究竟是底层庶民和低级军士倡乱，气势虽大，但对朝中权贵的心理刺激不大。代北的尔朱荣固然拥兵自重，但也没有自立称帝。 萧宝夤贵为王爵，长期身居北魏军政高层，属于统治中心，他居然也公开谋反，不由人们不悲叹：“大魏的天下，真的是到头了！” 但是既然是谋反就不能不征伐，而且长安不比塞北燕山，距离洛阳仅有七百里，绝不能坐视不论，于是朝廷诸公又一齐开动脑筋，揣摩该派谁去平叛。 这些年，北魏手里的牌越打越少，的确曾经到了捉襟见肘、山穷水尽的地步。不外烂船还有三斤钉，胡太后又想起了之前罢官闲居的长孙稚。 长孙稚不是无能之辈，当年和南朝第二名将裴邃在寿阳打得有来有回，他的儿子长孙子彦也十分骁勇，裴邃称之为“铁小儿”。 前番，长孙稚由于与河间王元琛将帅不和，才吃了败仗，往常无人可用，只能将他再次起复。 胡太后宣长孙稚入宫，长孙稚当时背 疽 发作，仍扶病坚持来见胡太后。 胡太后十分感动地说：“爱卿病成这样，我原本不忍心省事你，可是朝廷真实没有他人能够寄予大事了，您说怎样办呢？” 长孙稚恭肃答道：“我长孙氏自大魏建国以来，世受朝廷大恩，我只能死然后已，岂敢不竭尽全力！” 当时他儿子长孙子彦脚上也长了个瘤子，拄着拐杖一同入宫，父子俩相扶相搀，艰难步行，观之令人流泪。 尚书仆射元顺见了，对满朝文武大臣说：“我们这么多人身居高位，往常国度有难，让两个病人担负这样的任务，我们还有什么脸呀？”众人只能低头，无人说话。 承业背疽，灵太后劳曰：“卿疹源如此，朕欲相停， 更无可寄，如何？”承业答曰：“死然后已，敢不自力。”时子彦亦患脚瘅，扶杖入辞。元顺顾曰：“吾等备为大臣，危难之日，病者先行，无脸面乎！”莫有对者。——《北史·卷二十二·列传第十》 此时萧宝夤曾经派军控制住了潼关，正在率军围攻华州（今陕西渭南大荔）。长孙稚率军进至弘农（今河南三门峡灵宝东北），不得行进。 长孙稚手下大将杨侃对长孙稚说：“东汉末年，韩遂、马超与魏武帝曹操在潼关对峙，以韩遂马超的才干，原本不是魏武帝的对手，但双方僵持了几年，就是由于他们扼守住了潼关天险。往常萧宝夤也控制了潼关，就算是魏武帝复生，也很难疾速打败他们。我觉得不如北上蒲坂，渡过黄河，进入他们的腹地，置之死地然后生，那么华州之围可解，潼关的贼兵四面楚歌，也必定逃窜。处置了这些枝节，长安就好办了。” 这个杨侃也出自弘农杨氏，与当年怀朔镇将杨钧、雍州刺史杨椿都是同族。 长孙稚采用杨侃倡议，派他和儿子长孙子彦自弘农北上蒲坂，兵至石锥壁（今山西永济虞乡东中条山支峰石锥山）。此时萧宝夤手下大将薛修义、薛凤贤正在围攻蒲坂城。 杨侃对四里八乡的村民放出话来：“等到官军燃起三堆烽烟时，你们也要燃举烽烟呼应。不举烽烟的，就是贼军同党，要全部杀掉。”于是村民们相互转告，即便内心不想投诚的人也伪装举起烽烟。 一夜之间，火光遍布数百里。围攻蒲阪的叛军不知其中原委，见官军气势如此浩荡，吓得各自溃散。薛修义、薛凤贤都投诚了杨侃。 杨侃顺利渡过黄河，直逼华州。萧宝夤没想到魏军竟能绕过潼关天险，大惊之下，急命大将侯终德、郭子恢来迎敌，被长孙子彦和杨侃击败，也投诚了魏军。 杨侃命侯终德率军反戈一击，来攻长安。侯终德直到白门，萧宝夤才发现，仓促迎战，却被打得大败，只好带上妻子南阳公主逃往高平，投靠万俟丑奴去了。 万俟丑奴见萧宝夤来投，觉得他身份尊贵，奇货可居，对扩展自己的影响力、号召力很有辅佐，就封萧宝夤为太傅。 说来也可悲，天潢贵胄、一世英名的萧宝夤居然落了个与贼匪为伍的下场，真是令人叹息。 不论怎样说，长安还是回到了北魏的手中，但关陇依旧是遍地烽烟，骚动不堪。 而真正要使关陇地域宁静下来，那又是另外一批人的精彩故事了。 未完待续，老铁们，别忘了点赞、转发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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