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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 · 精彩 新刊速递 | 华东师范大学学报（教育科学版）2022年第7期目录 特稿 胡钦晓：高校文化资本：内涵、类型及其特征 基本理论与基本问题 李子建, 邱德峰｜深思教学的对称性 王丹艺, 崔允漷｜义务教育阶段课前效劳难题及其管理——基于系统论视角的剖析 王占魁｜培育“教员—学者”：重温威廉巴格莱的教员教育哲学 职业教育 朱成晨｜乡村职业教育展开的共生逻辑：结构与形态 王奕俊, 胡慧琪｜“保险网”还是“分流器”？职业教育关于社会活动影响的实证研讨——基于CFPS的证据 高等教育 曹妍 等｜项目制背景下鼓舞机制对高校SSCI科研产出的影响研讨 点击左下角【阅读原文】访问华东师范大学学报教育科学版官网；可下载本刊各期文章PDF全文；也可在线阅读本刊各期文章的XML格式全文 中国高等教育高质量展开水平的测度研讨 文 / 黄榕, 丁晓昌 摘要：“树立高质量教育体系”是我国“十四五”时期展开的政策导向和重点请求，盘绕这一目的，展开省际高等教育展开水平的测度研讨，构成高质量展开途径是应有之义。分离当前阶段中国高等教育存在的主要问题与高质量展开的新请求新理念，测度体系以阿玛蒂亚森的“可行才干理论”为理论框架，将高等教育视为具有独立行为才干的组织和促进地域社会经济展开中的关键要素天赋，构建出包含要素、才干和功用3个维度的测度量表。量表涵盖高等教育数量范围、质量水平、经费投入、师资投入、基础设备、学问消费、人才培育、入学机遇、研发条件、人力资本、创新成就等11个方面，并匹配有我国省级数据支撑的43项指标。基于2019年的截面数据和教育水平测度中较常用的4种措施—因子剖析、偏最小二乘结构方程模型、优劣解距离法和灰色关联法，得出31个省市区高等教育在要素、才干和功用的分项得分及相应排名；依照聚类剖析和综合水平排名，31个省市区高等教育展开水平依次被划分为杰出型、中等型和起步型3大梯队，为地域高等教育与社会经济的高质量协同展开提供了依据。 关键词：省际高等教育 ; 可行才干理论 ; 教育水平评价 ; 高质量展开 作者简介 黄榕，江苏省教育科学研讨院助理研讨员、博士，江苏省高等教育学会副秘书长。 目录概览 一、文献述评 二、高等教育高质量展开水平的省际测度逻辑 三、高等教育高质量展开水平的省际实证测度 四、结论与倡议 世界各国高等教育展开进程普遍契合马丁特罗的“高等教育阶段论” (Trow， 2007)，遵照从精英化到大众化再到提高化的普通规律。截至2014年，分离国教科文组织统计的数据显现，全球188个国度有64个国度的高等教育迈入了提高化阶段 (别敦荣，易梦春，2018)。2021年我国高等教育毛入学率57.8%，高等教育在学总人数抵达4430万 (教育部，2022)，迈入高等教育提高化国度行列，建成了世界范围最大的高等教育体系。我国高等教育展开固然遵照展开阶段的普遍规律，但与世界其他国度在学制、体制和认识形态等方面千差万别，其中一个较大差别是：兴隆国度是高中教育范围较大后推进的高等教育展开，我国是在高中教育入学率长期维持在40%—50%的状况下，高等教育快速扩展反向拉动高中教育 (袁振国，2016)。从我国经济支撑才干与高等教育相对范围的关系来看，2020年中国人均GDP为10500美圆，低于世界平均水平的10926美圆 (国度统计局，2021)；同年，中国高等教育的总入学率为58.42%，略高于世界中上收入国度入学率57.55% (UIS，2021)。国际比较阐明，当前我国高等教育展开水平相较于国民经济展开水平是适度超前的。高等教育“拔苗滋长”后堕入了长大中的懊恼：自1999年以来的短期急速扩张招致了我国高等教育在数量与质量、供给与需求、结构和功用等方面的失衡 (李国强，2017)，高等教育大而不强、质量不高是不争的事实。因而，高等教育从范围展开向高质量展开的战略转变是十分必要的，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经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展开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二〇三五年远景目的的倡议》适时提出了“树立高质量教育体系”的政策导向和重点请求。盘绕新时期中国高等教育展开的新请求与新理念，总结有关教育展开水平评价研讨的方式措施，分离当前阶段中国高等教育存在的主要问题，展开省际高等教育展开水平的测度研讨是树立高质量教育体系的应有之义。 一、文献述评 （一）教育展开水平评价的设计与应用 国际上反映和评价教育展开水平的指标体系为数众多，是当今社会各范畴将综合指标剖析措施（Composite Indicators，CIs）作为绩效评价工具的大趋向所致，满足了人们既要客观评价教育的展开状况，描画教育系统的重要特征，又要判别教育目的的达成状况，以期影响未来教育政策过程和效果。全球教育展开水平的评价是这类研讨中的翘楚，大致分为两类：一类是在庞大叙事中关注教育展开的个别指标。好比，分离国开发计划署从1990年开端发布、迄今不时更新的人类展开指数（Human Development Index，HDI），以测度人类展开水平和各国社会进步水平。其中的教育指数（Education Index，EI）分为预期受教育年限和平均受教育年限，2019年中国HDI指数为0.761（挪威最高0.957）、排名第85，预期受教育年限（学龄儿童）为14年、平均受教育年限（25岁及以上年龄人口）为8.1年 (UNDP，2020)。又如，瑞士洛桑国际管理开发研讨院以国际竞争力模型研讨全球主要经济体在经济效率、政府效率、企业效率和基础设备4个方面的表示并由此构成年度排名，2020年中国在63个经济体中排名第20位，较上一年降落6个位次 (IMD，2021)。其中，教育竞争力作为基础设备的重要内容，其指标共计20个，占国际竞争力评价指标总数的6%，包含客观性调查指标和客观性统计指标 (IMD，2020)。另一类是特地聚焦教育展开状况的指标体系。如，继千年展开目的（MDGs）（2000—2015年）到期后，2015年分离国提出“可持续展开目的”（Sustainable Development Goals）（2015—2030年），包含17个细致目的，其中目的4是展开优质教育 (UN，2015)；目的的年度停顿状况反映在《全球教育监测讲演》中 (UNESCO，2021)。经济协作与展开组织每年发布《教育要览—OECD指标》，其指标包含3个维度：第一是教育系统的产出、成果和影响指标，产出指标普通用个体受教育水平表示，成果指标为个体接受教育后在就业和收入方面取得的益处，影响指标为学问技艺的取得对经济增长和社会展开生的环境影响或长期影响等；第二是教育组织内的参与和进步指标，如入学率、注册率、完成不同层次教育的可能性、不同课程和教育之间的转换率等；第三是教育系统或学习环境的投入指标，包含各级各类教育的政策、财政、人力、物质投入等 (OECD，2021)。 在上述研讨范式的引领和示范下，经过构建指标体系综合评价教育展开水平成为近年来的研讨热点。在概念表征上，评价指向的概念有教育展开水平 (杜育红，2000)、教育现代化 (高丙成，2019)、教育强国 (吴立保，曹辉，宋齐明，马星，2019)、教育竞争力 (中央教科所国际比较教育研讨中心，2010)、教育展开指数 (邱均平，宋博，王传毅，2019)、教育效率 (徐健，汪旭晖，2009)、投入产出效率 (崔玉平，2010)、质量评价 (戚湧，欧玲燕，2020)等。这些概念表征在学术讨论范畴彼此有交叉；但有例外的是教育现代化，其指标架构分为行政版和学术版，行政版是以教育工作的重点范畴为监测维度，突出了教育重点工作目的方面的停顿水平 (袁益民，2019)。评价维度有内外之分，高等教育系统内部的维度有高职教育 (苏颖宏，罗薇薇，蔡经汉，2018)、本科教育 (聂娟，辛士波，2018)和研讨生教育 (王传毅，徐冶琼，程哲，2018)的评价研讨，高等教育系统外部的维度有高等教育与国度经济 (杨天平，刘召鑫，2014)、区域经济 (许玲，2014)等的谐和展开研讨。在指标体系上，指标来源丰厚多样、各具特征，改善了应用单一指标测度的局限性：既有来自大学排行榜、学科评价结果、科学技术奖、教学成果奖等调查、排名或评审数据；也有统计年鉴数据，如师生员工数、高校机构数、投入经费、高校资产、专利研发等。在研讨措施上，既有关于指标构建的定性研讨 (赵庆年，2009)，也有展开水平的定量评价，再到基于展开水平与其他经济社会变量关系的实证剖析。教育水平评价的普通途径是先指标加权求和再打分计算，过程中触及指标权重的技术处置，处置措施有平均赋权和差别赋权。平均赋权对一切指标相提并论。差别赋权法有客观与客观之分：客观措施中有依据德尔菲法(Delphi Method)集中专家评分，也有据阅历法肯定权重；客观方规律是依据各指标信息量大小肯定权严重小。 （二）质量引领教育评价的两个维度 第一是数量和质量的关系维度。数量和质量是教育展开过程中紧密联络但又各有偏重的两个方面。教育展开水平固然有质量的维度，但教育质量的进步需求以数量扩展为前提，没有数量的扩展难以进步质量。在教育数量和质量评价的关系处置上有3类状况：第一类，教育质量的评价还依赖于数量的表示。如，分离国教科文组织构建的EDI指数（The Education for All Development Index）用“小学5年级保存率”作为评价教育质量的最佳指标 (UNESCO，2018)。分离国开发计划署基于HDI指数对人类展开的质量中止评价，其中教育质量的评价指标包含受过专业教育培训的小学教员、可运用互联网的学校比例（初等和中等）、国际学生评价项目（Programme for International Student Assessment，PISA）的分数等 (UNDP，2020)。第二类，教育质量与数量并不泾渭分明。如，在一些关注经济社会展开的宏观研讨中，受教育年限会作为人力资本变量用以评价教育质量，其暗含的逻辑为：适龄人群接受高等教育机遇的比例进步，会使全社会劳动力素质有数量和质量的双提升。第三类，教育质量以学业成果或技艺来表示。最典型是基于PISA成果数据构建具有可比性的国别“认知技艺”（cognitive skill）指数，取代人均受教育年限成为影响各国经济增长的更显著要素 (Hanushek & Wmann，2008)。 第二是从内部和外部两个体系的维度。其理论依据可溯源至“教育质量”的内涵。学术界关于教育质量的界定遵照着从“质量”推论“教育质量”的逻辑思绪，如《辞海》对“质量”的解释是产品或工作的优劣水平；“教育质量”则被公以为教育水平上下和效果优劣的水平 (顾明远，1998，第798页) (潘懋元，2000)。水平、效果分别与内、外部体系对应。内部体系从教育水平动身，是教育供给端的合格度评价，与预先设定的规范和办学行为密切相关，当高校培育的人才、提供的效劳能够抵达规则规范，这种教育就是有质量的教育。2000—2014年期间关于中国高等教育质量的文献研讨发现，除盘绕对历次教育变革肉体的宏观讨论外，其他研讨话题集中在质量观、教学管理、人才培育以及质量保障与评价等 (曲霞，杨晓彤，2015)。外部体系从效果动身，是需求端的称心度评价，当国度（地域）、社会（产业）、用人单位、家长及学生等对高等教育有不同的需求和希冀，高等教育越是能够满足这些差别化的需求，质量就越高。好比，在“全球竞争力指数”中，作为各国竞争力指标的效率提升的子指标部分，“高等教育和培训”是不可或缺的，它又细致包含高等教育数量、高等教育质量和在职培训3部分，其对高等教育质量的评价分别用高等教育系统质量、数学和科学教育质量、高等教育管理质量以及学校上网状况4个指标来表示，数据取得来源于问卷调查的态度丈量，其中对高等教育系统质量的问题是“教育制度能否契合竞争经济的需求”，回答量表设定为从1（一点也不好）到7（十分好） (WEF，2017)。 本文以“高质量展开”作为测算高等教育展开水平的上限规范和价值取向，不只仅是由于“高质量展开”作为政治性话语—2017年党的十九大初次提出的新表述、用以描画中国经济由高速增长阶段向高质量展开阶段的转换，更是由于“高质量展开”是高等教育自身展开过程中面临的任务变更，不只仅要像过去一样继续追求自身体系的有质量展开，更要在高等教育职能中兼容与社会经济展开相谐和展开的目的。过去，我国高等教育展开面临从数量范围扩张到内涵质量提升的变更，高等教育部门在社会中的位置角色也同步完成了从重点扶持、优先展开到全面支撑、率先引领的过渡升级。今后，高等教育的展开需求置于中国经济社会展开的背景和语境下，以能否契合中央社会经济展开需求作为评判其能否完成高质量展开的规范之一。 （三）中国省际高等教育水平的评价 中国从计划经济时期初显端倪的M型经济结构—自1958年以来就存在的以区域“块块”准绳为基础的多层次、多地域的层级制方式，是对独立且自洽的省级经济体中止评价的基础 (钱颖一，许成钢，1993)。随同高等教育管理体制变革的深化，我国高等教育也构成了以省为单位的“块块分割”格局 (蒋华林，2016)，并深受“锦标赛”鼓舞机制影响有动态演化的趋向。在此背景下，省域高等教育展开水平的评价研讨自成一股潮流，其中心机想都是采用“相对绩效评价” (Lazear & Rosen，1981)的方式排列出各省高等教育展开的相对位次。早期预算省际高等教育展开水平的研讨直接运用统计描画措施，或是对评价指标中的量纲数据中止无量纲处置（或称规范化处置） (孙敬水，2001)，或是对数据规范化处置后直接采用指数剖析法 (毕吉利，周福盛，刘旭东，2020)。随着实证研讨的展开，省际高等教育展开水平的预算开端引入量化措施：一类基于数理统计思想，如层次剖析法（Analytic Hierarchy Process，AHP） (中国教育科学研讨院国际比较教育研讨中心，2012)、因子剖析(Factor Analysis，FA) (吴玉鸣，李建霞，2002)、主成分剖析（Principal Component Analysis，PCA） (段仁军，张伟，2002)、偏最小二乘（Partial Least Squares，PLS）结构方程模型 (张海英，周志刚，刘星，2013) (张男星，王纾，孙继红，2014)等；一类基于数学建模思想，如优劣解距离法（Technique for Order Preference by Similarity to Ideal Solution，TOPSIS） (迟景明，李奇峰，何声升，2019)或灰色关联剖析法（Grey Relation Analysis，GRA） (王永杰，黄政，王振辉，2016) (潘兴侠，刘剑峰，陈鑫云，2020)等；一类基于投入产出效率思想运用数据包络剖析法（Data Envelopment Analysis，DEA） (刘鑫桥，2014)；除上述较常见运用的研讨措施外，还有一些独树一帜的研讨措施，如谐和度模型 (张哲，叶邦银，丁国勇，2020)、竞优评析理论 (温馨，扈钰鑫，殷艳娜，2019)、应用赫斯特指数综合测算变异系数 (许庆豫，徐飞，2012)等。这些研讨措施的原理虽各有差别，但从实质上来看都是对各指标采用不同算法、构成综合判分。早期的研讨会用聚类剖析（cluster analyses）措施对各省高等教育展开的得分中止分类，将性质相近的省份归为一类 (胡咏梅，薛海平，2003)；近年来引入了空间计量学措施权衡各省份高等教育的空间相关水平 (夏焰，崔玉平，2016)，或展示其空间规划 (黄艳，周洪宇，2020)。 省域高等教育展开水平的评价结论，与高等教育资源以“胡焕庸线”为分水岭 (黄榕，2016)的空间规划基天职歧，特别是北京、上海在各类高等教育评价中都遥遥抢先，这与我国高等教育精英化时期以来优质资源配置向头部高校集中的惯性基天职歧，一批“211工程”和“985工程”等重点树立高校相对集中于北京、上海。在大众化向提高化过渡时，我国高等教育体系在扩张的同时构成了以分层为主的金字塔结构，大量的高职高专院校和新建中央本科院校进入了金字塔底层和中下部位置 (陈先哲，卢晓中，2018)。在工程、项目等办学鼓舞机制引导下，高等教育资源配置躲藏着“零和博弈”的风险，一校的收益必定意味着另一校的损失；高等教育资源配置结果具有明显过滤效应和倾向性，相对集中于金字塔尖的高水平研讨型大学集聚北京、上海，有鲜明的马太效应。以往基于高等教育内涵质量展开的评价研讨中，体量庞大的中央高校正国度树立的贡献度、对经济社会高质量展开的支撑度、在立德树人理论中的达成度，成为了“房间里的大象”，虽庞大而无法逃避，却被明目张胆地集体性忽视。新时期高等教育高质量展开水平的测度，需求秉承新的价值导向和展开理念：高等教育在自有资源要素构成基础上，对社会展开的引领功用和顺应水平越高，其质量也就越高。 二、高等教育高质量展开水平的省际测度逻辑 （一）理论框架 理论框架是评价研讨的最高层次，勾勒出研讨目的的范围和测度的维度，明白了合适研讨目的的一个准绳，即如何将单个指标选择组合成有意义的组合指标 (OECD，2008)。阿玛蒂亚森的“可行才干理论”（Capability Approach）为规范性的评价框架提供了自创。阿玛蒂亚森将福利的内涵从财富和商品扩展至其所带来的机遇和活动，才干是完成功用所必须具备的条件和机遇，功用则与人们完成生活内容的才干相联络，从而将“福利”定义为个人在生活中完成各种有价值的功用的实践才干组合 (森，2006，第257—286页)。其后，“可行才干理论”应用普遍，包含对个人幸福和社会制度布置、政策设计、社会变革项目等 (Robeyns，2005)，如前文提及的HDI指数也自创了可行才干理论。传统的基于资源的评价措施以为，具有相同数量资源的个人或群体具有同等展开水平；而可行才干理论不只着眼于人们具有的资源，更看重人们追求功用性组合的自由及其实质性变更，这意味着具有相同资源的个人或群体会取得不同水平的功用。 近年来对教育展开水平的评价，曾经逐步从教育体系内部的入学与参与、效率与结构、产出与功用等照顾到外部的政治、经济、社会、文化、人口等影响。本文沿用阿玛蒂亚森可行才干理论中从商品、财富到才干、功用的逻辑关系，参考研讨中国教育不均衡的区域教育优势指数（Index of Regional Education Advantage，IREA) (Xiang，Stillwell，Burns，& Heppenstall，2020) (Robeyns，2005)，提出测度区域高等教育展开水平“要素—才干—功用”的3个维度（见图1）。 图 1 测度区域高等教育高质量展开水平的理论框架 注：理论框架参考了区域教育优势指数 (Robeyns, 2005) (Xiang, Stillwell, Burns, & Heppenstall, 2020)。 高等教育的要素指高等教育系统内所触及的人、财、物等资源数量、结构分类及其分配规划，意味着教育机遇（学生、学问等）与资源（学校、教员等）的可取得性，这些资源通常与区域经济背景（即人均国内消费总值）相关，其充足水平和成果质量将影响完成高等教育各职能的才干。才干普通是指一个人选择某个事物或完成某种目的的自由水平，假定地域内一切人可被视为同一个代理人，从而着眼于区域内代理人的平均才干，既包含教育机遇取得，即地域内适龄人群接受高等教育的概率机遇或地域中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口比例，也包含科研条件取得，即参与研发的比例或条件。功用普通是指产出，在高等教育研讨中偏重于高等教育职能所取得的系统性功用或成就，包含人才培育、科研水平和社会效劳等。完成的功用既是指一个地域当前的高等教育运转基础和结果，也将经过反响机制影响该地域转化资源为功用的才干。每一维度都遭到社会背景的影响，包含相关政策、社会体制、社会和法律规范、环境要素等。 （二）测度体系 测度体系是指标的集成，指标的选择要统筹理想与理想。理想是指“应盘绕用处来选择指标” (王善迈，袁连生，田志磊，张雪，2013)，要全面多维地评价区域高等教育水平。要素维度指标普通由高校汇合体的绝对数值加总构成，是内循环；才干和功用维度则思索高等教育在中央的外溢性，主要包含区域展开中与高等教育有直接关系的指标或表示高等教育贡献度的占比指标。理想是指，指标的选择应以其剖析的牢靠性、可丈量性、研讨对象掩盖率、与被丈量现象的相关性和彼此之间关系为基础，本文的测度体系掩盖3个维度、11个准绳层、43项指标（见表1），以经过证据和剖析来辨析省域高等教育展开状况。指标适用的范围均为省级，由于港澳台地域高等教育管理体制、展开进程与内陆地域悬殊，因而本文未将其归入测度范围；因高等教育展开偏存量的结构性调整，短期内不会有动摇，因而本文运用2019年的截面数据来考证从量表到指标的适用性。数据来源为官方发布的统计数据，直接援用的指标27个，经过加总、比值等方式测算的指标16个。统计年鉴中可比的省级高等教育数据近70多项，在选取时剔除了存在高度重合信息的指标，并依据指标的自身属性分别划入要素、才干和功用的不同维度。好比，招生数、在校生数与毕业生数具有高度的线性相关性，“每10万人口高等教育平均在校生数”在细致测算措施时为一省市区高等教育在校生总数与人口总数的比值，能够反映当地高等教育在校人口的相对范围，同时该指标遭到中央人口结构、经济展开水平、教育政策及高等院校规划等影响，所以该指标归入功用维度（指标35，见表1，下同）；与之有关联的高等教育学位授予数（指标20、指标22）和招生数（指标21、指标23）归入要素维度。 高等教育的要素维度分为高等教育数量范围、质量水平、经费投入、师资投入、基础设备、学问消费和人才培育等7个准绳层，掩盖23个指标。这些指标是统计年鉴中可用的、常见于同类研讨中；个别指标会思索其在中央经济展开中的相对比值（指标4）。 高等教育的才干维度分为入学机遇和研发条件两个准绳层，掩盖10个指标。入学机遇普通用毛入学率表示。高等教育毛入学率，望文生义就是指高校在校生数占一定适龄人口的百分比，是权衡一个国度或地域高等教育展开阶段的重要指标，毛入学率高表明提供的入学机遇多。我国在细致测算国度级高等教育毛入学率时，在校生数用在学总范围替代，包含本专科在校生数、研讨生在校生数、军事院校本专科在校生数和其他学历教育折合学生数；适龄人口为18～22岁年龄组人口数 (教育部，2021)。省级高等教育毛入学率为本省市区生源在全国各类高校（包含本省和省外）接受教育的人数与当地适龄人口的比值。限于数据搜集的理想难度，有研讨者将省级高等教育毛入学率定义为本省市区当年高考录取人数与本省市区适龄人口的比值 (陈斌，2016)。但思索数据的权威性，本文中省级高等教育毛入学率（指标24）基本是从省市区国民经济和社会展开统计公报或教育事业展开统计公报中提取的2019年数据，河北、山西、吉林、黑龙江、湖北、海南、四川、甘肃为2018年数据，辽宁、陕西为2020年规划数据。就业人员继续教育参与率与高等教育毛入学率能够构成弥补，就业人员参与教育与培训的机遇越多，对个人素质和职业才干的提升也就越多。测算时，就业人员继续教育参与率为各省市区高等教育成人本专科招生数与本省市区就业人员数的比值（指标25）。未将网络本专科数归入统计范畴，基于两点思索：一是网络高等教育超脱了地域限制，无法精确描画省际特征；二是各省市区之间展开网络高等教育的差别较大，北京高等教育网络毕（结）业生数量一骑绝尘、与其他省市区数量总和相当，另有11个省份没有展开网络高等教育。研发条件是指学校现有资源中，可用于研发的才干和条件。国际上通常采用研讨与实验展开（R&D）活动指标来权衡一国的科技实力和中心竞争力。本研讨主要运用科技投入经费和研发所涉人员、项目、经费和地域占比等。在统计报表中，常常有同一项目的拨入（投入）和拨出（支出）统计，拨入（投入）普通表示获取科研资源经费支持的才干，拨出（支出）常常是科研过程中实践支出的经费，表示了高校以消费者和消费者的双重身份实践参与中央产业展开。为权衡高等教育在地域研发才干中的引领性，其中有两个指标为高校总量与地域总量的比值，该比值越高，越能表示高校合理地研发的贡献度（指标27和指标30）。 高等教育的功用维度分为人力资本和创新成就两个准绳层，掩盖10个指标。从教育角度讨论人力资本，既要经过增加在学时间和进步各教育阶段入学率，从而延长劳动者的受教育年限，也要扩展教育范围、进步受高等教育人群的比例。平均受教育年限是指某组人口人均接受学历教育的年数，能够直接反映一个国度或地域的公民素质和教育效益，其计算公式为某组人口中每个人接受学历教育年限之和与该组人口总数的比值，人口组别依据年龄范围划分，比值越高表示人口受教育的水平越高。该指标测算依赖于普查年份取得完好的人口年龄与学历散布数据，其他年份通常只能基于人口抽样调查数据中止预算。依据我国现行学制，各级教育的受教育年系数设定为：小学6年、初中9年、高中（含中职）12年、大专及以上16年，文盲0年 (教育部，2021)。有研讨者细化了大专及以上的教育年系数，测算措施是：6岁及以上人口平均受教育年限=（样本含小学文化水平人口数*6+初中*9+高中*12+中职*12+大学专科*15+大学本科*16+研讨生*19.3）/6岁以上抽样总人口 (蔡昉，2020)。这种测算措施既有省级数据的支撑，也能统筹高等教育层次类型的差别，本文采用了该措施（指标34）。一省市区人口受高等教育的比，为人口抽样调查中一省市区6岁及6岁以上大专及以上人口数与该省市区人口抽样数的比值，反映了地域人口中教育水平为专科、本科和研讨生的总体散布状况（指标35）。创新成就主要反映为技术转让、R&D成果、科技支出等。高校在国度创渎体系中的位置日益凸出，公开报道显现，当前我国哲学社会科学范畴85%以上的科研成果集中在高校，在国度自然科学“三大奖项”中高校获奖数量占领三分之二以上 (杜冰，2016)。为权衡高等教育在当地的外部溢出效应，指标38和指标40为高校总量与地域总量的比值，该份额比值越高，越能表示高校合理地创新成果的支撑度。 （三）测度措施 前文所述的诸多措施中，层次剖析法是基于指标的两两比较、构成判别矩阵，判别矩阵需求经过分歧性检验才行，对指标个数有不超越15的数量请求；数据包络剖析法是与投入产出的效率研讨相匹配的措施。这两个措施不适用于本研讨。本文采用的测度措施有因子剖析 (吴玉鸣，李建霞，2002)、偏最小二乘结构方程模型 (张男星，王纾，孙继红，2014)、优劣解距离法 (迟景明，李奇峰，何声升，2019)、灰色关联法 (潘兴侠，刘剑峰，陈鑫云，2020)等4种措施，关于这4种测度措施的原理可参考教科书或援用文献，本文不做赘述。在细致技术处置上，本文运用前两种措施时基于stata软件，对数据中止了均值为0、方差为1的规范化处置，其中因子剖析措施的技术处置分别用了主成分剖析法和主因子剖析法；运用后两种措施时基于Excel软件，数据的无量纲化处置参考前述援用文献。 三、高等教育高质量展开水平的省际实证测度 4种测度措施得出的初步结果为31个省市区高等教育的要素、才干和功用分项得分，构成了容量为465的数据集（31*3*5），其中因子剖析包含了主成分剖析和主因子剖析法两种算法。为了更直观的剖析，本文运用聚类剖析对31个省市区中止归类剖析，同类省份具有高度同质性，不同类省份具有高度异质性。依据聚类剖析中分类数据与样本变量的阅历公式K=1+1.332 Ln(N)，取N为31、适合的分类数目为6类。基于层次聚类法中的加权平均联合法剖析，本文对前述4种措施所测得分的聚类剖析结果表明（样本容量为465）：第一类是北京，第二类是江苏，第三类是上海、山东、湖北、广东、陕西等5省市，第四类是天津、吉林、黑龙江、安徽、福建、江西、广西、重庆等8省市区，第五类是河北、辽宁、浙江、河南、湖南、四川等6省，第六类是山西、内蒙古、海南、贵州、云南、西藏、甘肃、青海、宁夏、新疆等10省区（见图2）。
图 2 聚类剖析的树状图 注：横轴上数字1、10分别单列第一、二类，9、15、19、17、27为第三类，2、7、12、13、14、20、22、8为第四类，3、6、11、18、23、16为第五类，4、25、5、24、28、29、21、30、31、26为第六类。1—31对应的省份依次是北京、天津、河北、山西、内蒙古、辽宁、吉林、黑龙江、上海、江苏、浙江、安徽、福建、江西、山东、河南、湖北、湖南、广东、广西、海南、重庆、四川、贵州、云南、西藏、陕西、甘肃、青海、宁夏、新疆。 同时，为增强省际比较的可比性、简约性和了如指掌，本文对各省市区3维度等值赋权并加总，这也是国际指数中常用的处置方式，构成了基于不同测度措施的31个省市区高等教育展开总体水平及排名（见表2）。
综合31个省市区高等教育要素—才干—功用的分项得分聚类剖析结果（见图2）及综合展开水平（见表2），依照类型异同和排名先后，大致能够归为3大梯队，依次命名为杰出型、中等型和起步型（见表3）。 杰出型省份对应第一梯队，有7个—北京、江苏、上海、山东、湖北、广东、陕西，其高等教育展开综合水平较高，在高等教育展开过程中不只能够注重高等教育要素的优化匹配，还能注重高等教育机遇的提升和才干的取得，与地域人力资本、科研创新引擎等构成了良性的功用性互动，高等教育与区域经济社会展开步伐坚持谐和。在杰出型省份中，高等教育的作用不只仅是全面支撑，更开端逐步发挥率先引领的功用性作用。值得留意的是，陕西作为西部省份也入列高等教育高质量展开之列，是中西部入围的独一省份。 中等型省份对应第二梯队，有14个—天津、吉林、黑龙江、安徽、福建、江西、广西、重庆、河北、辽宁、浙江、河南、湖南、四川，这些省份在高等教育展开过程中固然能够在一定水平上注重高质量展开，但囿于高等教育要素与才干、功用的不相谐和，高等教育在地域展开中或错位或缺位，高等教育红利尚缺乏以转化为人力资本红利和创新展开红利，高等教育高质量展开具有一定提升空间。 起步型省份对应第三梯队，有10个—山西、内蒙古、海南、贵州、云南、西藏、甘肃、青海、宁夏、新疆。这些省份基本因循传统高校区域规划的消费格局，随着区域经济增长差距逐步拉大，高校改造的层次与专业分工遭到极大掣肘，其高等教育尚处于要素资源的扩张与汇集阶段，在高校要素结构没有发作太多改动时会影响到才干和功用的发挥。 实证剖析结果表明：第一，因子剖析（包含主成分和主因子）、偏最小二乘结构方程模型、优劣解距离法和灰色关联法4种测度措施，固然在测度个别省份时有数值差别，但整体的分类评价和区间评价是分歧的。第二，以往省际高等教育水平的评价，与本文测度体系中的要素维度高度重合，要素导向下高等教育资源相对集中的直辖市更具优势，因而以往研讨中，上海会超越江苏、天津排名相对靠前。但本研讨运用了更具容纳性的要素-才干-功用3维度测度体系，不只调查一省市区高等教育要素，还从扎根中央办学的角度评价高校在效劳中央展开方面的才干与功用。如，以本研讨中江苏反超上海的现象为例，从省域范畴来看，江苏高等教育资源在13个地级市间的散布相对均衡，高校在中央筑巢引凤产生了集聚外溢的良性循环；而上海作为超大型国际都市，高等教育汇合体在经济社会展开中居于隶属位置。第三，区域经济展开水平与高等教育展开水平没有必定的直接关系。如，山东、湖北、陕西3省是高等教育展开水平抢先于经济展开水平；天津、浙江二省市则为高等教育展开水平滞后于经济展开水平，其社会经济展开并不太依赖于高等教育。 四、结论与倡议 关于物质消费范畴的普通部门而言，质量是效率的提升，能够经过“发明性破坏”中止充沛竞争和优胜劣汰以进步效率最终完成质量展开；但是高等教育行业具有特殊性，作为非义务教育提供的是“准公共产品” (王善迈，1997)，具有助推社会阶级活动、维系教育公平、维护社会稳定的久远意义，无法经过组织机构的竞争淘汰完成迭代更新。本文从要素、才干和功用3个维度构建的高等教育展开水平测度量表，为区域高等教育展开勾勒出从资源要素、展开示状到才干条件、展开效果的多维评价体系和结果，从而为高等教育质量提升引入一个外部推进的机制。过去，在区域高等教育体系的统筹展开中，基于高等教育竞争优势或比较优势的横向比较，各地纷繁将完善的高等教育结构、多元的高校类型、分明的高等教育层次、完好的学科专业体系等作为省域高等教育展开目的。往常，我们需求跳出高等教育追求高等教育展开，关键是要不时提升省级高等教育与经济社会展开的匹配度及其对经济社会展开的贡献度，引领和支撑经济社会展开 (丁晓昌，2009)。本文的实证研讨结果为上述观念提供了佐证。政府部门需求基于中央资源天赋差别和特征展开需求，肯定适合的质量规范和评价体系，以分赛道、个性化的质量观引导高校特征办学、错位展开，完成全局性的分类谐和战争衡展开。高校办学不能只跟着大学排行榜的指挥棒走，不能只比拼高校间的数据和指标，须在展开和思绪上寻求新突破、构筑新优势，将高校的人才培育、学问消费与国度战略、中央展开和社会需求的目的相兼容或契合，从而取得来自政府、企业和社会的支持。 高等教育质量提升离不开对我国步入新展开阶段的认识。作为展开中国度，中国的高等教育展开不时处于赶超阶段，以劳动年龄人口平均受教育年限权衡，年轻人口队列的人力资本优于年长队列，呈现出人力资本水平随年龄递加的现象；随着未来新增劳动力范围的减少，人力资本改善速度必定会减慢，经济展开的人力资本红利难以为继。因而，在高等教育输出人力资本功用弱化的状况下，需求强化高等教育在创新成就方面的功用，有两大要素至关重要。第一，构建产业链与教育链、人才链与创新链的有机耦合，要为适合的行业选择适合的大学，大学的汇集效应因行业而异。第二，构建有利的高等教育展开生态环境。当前，大学城、科教园等在全国各地普遍开花，但树立效果有得有失，高等教育资源的集聚并不直接意味着创新成果的产生。中央政府需求为创新集群的蓬勃展开发明有利环境，如提供必要的中央基础设备、搭建高校科技成果转化通道等。囿于篇幅限制，影响机制研讨将在本文基础上另行展开。 作为一项高等教育展开水平的测度研讨，本文尚有许多缺乏之处，更要看到研讨自身的局限性—指标体系之外无法测度与权衡的、但的确与理想社会发作了密切联络的高等教育。高等教育是一个多维度的术语，表示为人才培育、科学研讨、社会效劳、文化传承创新、国际交流协作等职能与理想社会的交错，包含了高等教育展开理念的展开性、多元化、贡献度和特征化等特征，超越了人们所察看到的。它不只仅是在培育创新人才、进步社会创新才干、效劳经济社会展开、推进管理体系和管理才干现代化等方面发挥了正向溢出效应，更是以一种理论、一种方式、一种进步和一种展开，成为全人类进步生死水平和生活质量，从而启示和追求更好未来的总和与实质。 （致谢：感激南京大学龚放教授、南京师范大学胡建华教授、南京信息工程大学吴立保教授等在论文撰写过程中的悉心指导，感激匿名审稿人给予的修正意见。黄榕工作邮箱：04huang_rong@163.com） 上期回想 特稿 刘善槐 等：乡村复兴背景下乡村教员工资收入决议机制研讨 乡村复兴背景下的乡村教员队伍树立 朱秀红 等｜乡村复兴背景下乡村教员队伍树立的政策理路、执行圈套与变革逻辑 李畇赟 等｜身份区隔与认同危机：乡村复兴背景下编外教员职业承诺研讨 张源源, 薛芳芳｜“前弥补”抑或“后鼓舞”？——乡村复兴背景下定向师范生违约问题研讨 秦田田 等｜乡村复兴背景下学前教员编制规范研讨 王涛 等｜乡村复兴背景下乡村幼儿教员离职倾向的影响机制研讨——基于有调理的中介效应剖析 劳动教育 檀传宝｜如何让“劳动”成为一种“教育”？——对劳动与劳动教育的概念之思 胡月, 靳玉乐｜教科书里的劳动者形象塑造——劳动教育融入学校课程的探求 基本理论与基本问题 郭丹丹｜教育错误等的发生机制和转换逻辑 本刊声明 一、本刊对一切来稿不收取任何费用，也未委托任何机构或个人代为组稿。 二、本刊严禁一稿多投，如因作者一稿多投给本刊构成损失的，本刊保存清查作者法律义务的权益。 三、作者投稿请登陆华东师范大学学报期刊社官方网站（www.xb.ecnu.edu.cn）。 华东师范大学学报期刊社 华东师范大学学报期刊社微信矩阵 我知道你 在看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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