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 / 第四届中英无障碍艺术论坛海报。深蓝色背景下漂浮着一个手绘的蓝色地球,形态各异的人们——有的拄着拐杖,有的使用轮椅,有大人有小孩,在画面中彼此连接在一起,在行走,也似在共舞。海报上的左上角写着论坛的标题和时间,右上角和下方列出了主办方和合作机构。主视觉由第四届中英无障碍艺术论坛委约北京联合大学特殊教育学院艺术设计系讲师林婧创作。 2022年12月3日,一年一度的国际残障人士日,英国文化教育协会(British Council)、北京身身不息文化交流中心与北京民生现代美术馆联合举办第四届中英无障碍艺术论坛(The 4th UK-China Disability Arts Forum)。今年的论坛以“联结与行动”为主题,召集与邀请来自表演艺术的中英讲者,身心障碍社群、文化艺术机构的代表,分享他们在无障碍艺术联结与行动方面的思考和实践。继续倡导文化艺术中的平等、多元与包容。 本届论坛包括主题演讲与圆桌讨论两部分。主题演讲邀请了英国格雷埃剧团(Graeae Theatre Company)艺术总监珍妮·希莉(Jenny Sealey)、英国残障音乐家克里斯·哈尔平(Kris Halpin)、聋人视觉艺术家胡晓姝、独立表演艺术制作人策划人傅琳、戏剧导演陈然,呈现了5位讲者充满行动力与反思力的无障碍艺术历程;圆桌讨论以“文化艺术机构中的残障自信”(Disability Confidence in Arts and Cultural Organisations)为主题,邀请了残障社群代表赵红程(大程子好妹妹)、彭玉娇以及上海YOUNG剧场节目部主管茅玲、中国社会科学院大学特聘教授卜卫,深化不同社群间的对话,探讨文化艺术机构在知识和能力建设方面存在的空缺,鼓励文化机构引领包容性文化的发展,消除障碍,使每个人都能从中受益。 论坛演讲回顾 05珍妮·希莉 Jenny Sealey 珍妮·希莉自1997年担任格雷埃剧团艺术总监,先驱性地在舞台表演的美学表达上实践出了一种融合了手语、字幕、口述影像等元素的实验性语言——“进接美学”[1]。 格雷埃剧团的主要作品包括:歌剧《派乐蒂档案》(由The Stables剧院旗下的米尔顿·凯恩斯国际艺术节委约,与BBC交响乐团和Curve剧院合作);音乐剧《快乐的理由》(2010年与New Wolsey 和Royal Stratford East剧院联合制作);与英国皇家戏剧艺术学院共创莎拉·肯恩首部剧本作品《惊爆》聋人演绎版;执导凯特·欧莱利作品《剥》;与皇家交易所剧院联合出品西班牙知名剧作家洛尔卡作品《笼中的女儿》;与苏格兰舞蹈剧场Dundee Rep和德比剧场联合制作《血色婚礼》;与Peter Rowe联合执导,新沃尔西剧院、伊普斯维奇、诺丁汉和利兹戏剧院以及伯明翰剧院联合制作《三分钱歌剧》。围绕年轻人的剧目包括:两部来自迈克·肯尼的作品《行动者日记》和《比雪更白》;户外制作包括《逆水行舟》、《铁人》、《花园》、《无腿骑士--权利重燃的故事》以及为纪念一战100周年,与残障退伍军人合作的《这不是为你》。另外还有与Naked Production联合出品,为BBC第四广播电台改编的节目《米德维奇布谷鸟》、《艾米·杜丽》 、《三姐妹重播》(与Polly Thomas联合编写) 。 珍妮广泛活跃于国际舞台,执导作品、举办工作坊、进行演讲。她涉足的国家包括日本、印度、斯里兰卡、孟加拉国、巴西、俄罗斯和欧洲各地。 珍妮和格林威治与码头区国际文化节的艺术总监布拉德利·海明斯联合执导了2012年伦敦残奥会开幕式。 2022年,珍妮被授予OBE大英帝国勋章。在此之前,她被授予自由人权艺术奖,是苏格兰皇家音乐学院和密德萨斯大学的荣誉戏剧博士,也是罗斯布鲁弗戏剧演艺学院的研究员。 [1] 进接美学(aesthetics of access), 或译为 “无障碍美学” , 意指在剧场表演中不仅用口述、手语等手段来保证作品的无障碍, 也用这些手段达到美学上的创新。 身心障碍的社会模式:主体意识与承担Owning and Taking Responsibility for the Social Model大家好,非常感谢你们邀请我来做演讲。我的名字是珍妮·希莉,我是格雷埃剧团的艺术总监,我是一个白人女性,有一头齐肩金发,头上戴着白色的太阳镜,穿着黑白格子的裙子,戴着我标志性的弯弯曲曲的项链,我的左耳有一个助听器。 我目前在加尔各答的一个酒店房间里,正在这里做一个项目,目的是强调、支持和创造对残障的社会模式的认识。而社会模式绝对是格雷埃剧团的一切。对于我们来说,作为一个剧团,社会模式绝对是植根于:无障碍,第一,它是一项人类基本权利;第二,它是我们所有人的责任。 25年前,当我第一次开始担任格雷埃剧团的艺术总监时,我记得在观众席上观看我们的一部戏剧《假傻瓜蛋》(The Changeling),一部詹姆斯一世时期的戏剧。我观察着观众,他们会说,“哦,他是一个没有腿的轮椅使用者,我们知道他有点什么‘问题’”;“哦,她走路有点奇怪,也许她是个盲人”;“哦,她的手动来动去,她一定是个聋人”;“我不太确定他是什么情况,他有什么问题?”我在想,“他们有什么问题”?我的演员们没有任何问题,差别只是在排练室里的支持,这样他们就可以继续他们的工作——成为最好的艺术工作者,他们正是如此。 因此,社会模式与以前的医学模式是绝对的两极。医学模式来源于对人的医学化,对残障人士“疾病”化。我们只是有障碍。我的障碍是耳聋,我可以口头交流,我七岁时撞到了头而成为了聋人。我的助听器有一点帮助,但我的父母在我失聪时没有得到任何支持或任何东西,只是说,“哦,就是聋了。让她待在主流学校,让她说话,绝对不要让她学习手语,这会意味着她真正变成了聋人。”所以我受教育时靠读唇语,但我必须要教会自己如何做一个聋人。我做到了。我学会了唇语,我总是坐在写字最好看的人旁边,这样我就可以抄他们的字。我教会了自己如何成为一个聋人。这是一个终身学习的过程,我仍在学习如何做我自己。但困难的是,我也必须要装作我不是聋人,在不同情况下要有各种不同的应对方法,让我看起来正在理解信息,以及其他所有的东西。 直到离开大学后,我上了一门舞蹈课程,这门课程全都是视觉的,谢天谢地,我可以跟着我前面的人。我接受了舞蹈训练,但我并不出色,所以表演才是我更喜欢的事情。所以作为一个演员,在大学之后我参加了一场面试。我走进一个很大很大的大厅,里面有单臂的女性、坐轮椅的人、小轮椅、大轮椅、小个子的女性、拿着白色手杖的女性、没有腿的女性、边打手语边说话的女性、打着手语没有说话的女性……整个房间都是聋人或残障女性。这是一个醍醐灌顶的瞬间。然后,那是我人生中的第一次,我说:“我叫珍妮,我是聋人。”宣称对自己的所有权,我感觉自己卸下了重担,我也找到了我的族群。 图 / 珍妮担任格雷埃剧团艺术总监25周年纪念图像。图中她穿着桃色的背心,戴着她标志性的的弯曲项链,头戴一副白色墨镜,双手抱胸面对镜头笑着。旁边是格雷埃剧团的两张剧照。 格雷埃剧团是一个那么卓越的剧团,正如我所说的,它植根于社会模式。当我问剧团创始人纳比尔(Nabil),为什么要取名“格雷埃” (Graeae) ?这个词很难读。他说,珍妮,当人们知道“格雷埃”的故事时,他们会永远记住这个名字。格雷埃姐妹是共用一只眼睛和一颗牙齿的三姐妹,珀尔修斯来了,偷走了它们。他想知道如何杀死美杜莎。所以当然她们告诉了他,她们想要回她们的活命器官。她们确实告诉他了,但他没有把器官还回来。砰,他把器官扔到了荒野里,然后格雷埃姐妹只剩下尖叫和无助。 作为一个剧团,我们当然会充满热情地呐喊,为我们站上舞台的权利而奋斗。艺术也是一种人类基本权利,所以我们要为我们在舞台上的位置而奋斗,为我们在社会中的位置而奋斗,奋斗而为了让大家承认,如果我们有机会,我们是多么有才华,是多么了不起的群体。我们没有任何形式的攻击性,我们也拒绝扮演受害者。但我们所做的,而且我们做得很出色的,是我们分享我们所拥有的东西。如果我的排练室里有人是一个双截肢者和轮椅使用者,我不会去强调他们的腿,这是不可能的。如果有人是盲人,我们会考虑如何最好地满足他们在排练室的需求。我还非常喜欢的格雷埃剧团的工作方式,让不同的身体、感官和神经多样性的障碍,所有这些都能进入这个空间。因为我们创造了一个安全的空间,让大家做自己。他们不用撒谎,不用隐瞒,他们说他们是谁,他们需要什么,以及所有我们可能做到的事情,一切都安排妥当,然后排练就是排练。这有助于盲人演员,和他们作为盲人的体验。 这对作品会有什么影响?有时会,有时不会。在《假傻瓜蛋》中,我的两个主角都是盲人,但《假傻瓜蛋》的很多内容是关于看的,是关于窥淫癖的。所以你要如何扭转这一点呢?我们扭转了这一点,偷窥不一定是要看,偷窥也可以是听。所以我们把一切都带入艺术创作,这成为我们的创作货币,它也帮助我们在任何特定的作品中探索无障碍的多样性。这是多么令人兴奋的一种工作方式。 图 / 带领格雷埃剧团期间,由珍妮导演的各类作品剧照 多年来,社会模式正在扩大影响,对于许多有隐性障碍的人或像我这样“过关”的人,有时人们会说,“你看起来不像聋人。”那聋人看起来是怎样的?但因为我非常擅长读唇语,也因为我是在听人世界中长大的,某种程度上我可以因为能听而“过关”。但这还并没有解决问题,其实我知道还没有。因为我还得解释,对不起,我是聋人,你能再说一遍吗?对不起,我得读唇语。我还需要成为聋人,因为我就是聋人。而那些有隐性障碍的人也是如此。这么多年来,他们一直保持沉默,尤其是在主流艺术界,因为他们担心可能找不到工作,这让我有些心碎。我记得有一次在一部音乐剧里工作,布莱希特的《三分钱歌剧》,有一个很棒的长号手,她割伤了嘴唇,我说她要小心,因为她有血友病,所以她一定要注意。她说,这并不像作为聋人那样让她烦恼。我说,你是聋人?你从来没有对我说过。她说,哦不是,但我不想在面试时说,因为这是一部音乐剧,音乐总监可能会说,我们真的不想要一个聋人音乐家。我哭了,我太难过了。她可是在和格雷埃剧团一起工作,也与一个主流剧院合作,这就是为什么她决定不公开自己是聋人,但她现在公开了。一个人那样的想法是不健康的。 我想对于现在的人来说,我是神经多样性的人,我是自闭谱系人士,我是学习障碍者……这是绝对的所有权。这非常好,因为它真的在影响着我们如何重塑我们的排练室,我们如何为了神经多样性的世界,以及真正的多样性和个性创造相同的空间。 图 / 带领格雷埃剧团期间,由珍妮导演的各类作品剧照 有一次排练时,有一个人需要相当深入的解释,非常非常详细的信息,我是可以提供的,但我的解释和反复的解释使另一个神经多样性的人产生了紧张发作。所以我说,好吧,我们在这个房间里确实有一系列的需求,我作为导演,如何才能最好地使这一切更加便利呢?这是关于为诚实、透明、真诚的对话打开空间,但是同时避免把个人放在聚光灯下,感觉要让他们提供一个完整的说明,关于他们自己,他们需要什么,他们要怎么工作……有时这是在创作过程中发生的。当有人说,珍妮,其实如果我能有一些大字体的剧本和更多的图片根据会比较好。或者,珍妮,我们能不能把那一段拍下来,这样我就可以走开,重新想一想,找到我现在的位置?或者,珍妮,如果你一直在改变你的想法——我确实是这样的,作为导演,这是我的一种特权,我可以先离开这个房间,等你弄清楚你想做什么之后,再回来吗?所以我真的在接受挑战。作为一个导演,我想法多变,我喜欢混乱,我喜欢人们把自己全身心地扔进排练过程中,当沟通、无障碍或大家的障碍开始冲突时,我说,好吧,让我们停下来,我们在这里有什么?为什么会发生这种情况?然后我们进行分析,让一切顺利进行。 所以这是关于你作为一个艺术工作者或艺术组织,需要进行怎样的对话来提供空间,让任何神经多样性的人或者有隐性障碍的人感到他们可以说出他们是谁,他们的需求是什么,以及他们希望如何工作最好,并发展他们自己的“需求表”、自己的一套原则。还有这些原则里,什么是绝对不能商量的,什么可以灵活一些,什么是“实际上我感觉到了一些东西,但是没关系”。所以我们一起努力,形成一种工作模式。但是最重要的事情是要有空间。 图 / 带领格雷埃剧团期间,由珍妮导演的各类作品剧照 在英国,我们是非常幸运的,因为残障艺术社群得到了艺术委员会非常好的资助和支持,而且主流世界的意识也在不断增强。但这需要时间。格雷埃剧团已经存在了40年,我在剧团工作了25年,我已经看到了很多变化,但仍然很缓慢。 多年前,英国国家剧院有一部演出,是一本很有名的关于自闭谱系障碍人士的书,一个年轻人,叫做《深夜小狗离奇事件》(The Curious Incident of the Dog in the Night-Time)。多年来,国家剧院的作品都是由一个非残障演员来和Access All Areas剧团的成员、自闭谱系障碍的演员一起工作。Access All Areas 剧团与格雷埃剧团在一栋楼。因此,他们会来和奇安 (Cian) 交谈,他也会谈论过去的经历,他作为他自己的经历。然后他们就走了,并且觉得已经知道了关于自闭谱系障碍,或者谱系人士的一切。奇安就说,那为什么我不能来做这个工作?我是一个演员。经过多年的游说和培养人才,格雷埃剧团和 Access All Areas 剧团一起,国家剧院最近的同名剧目巡演终于招募了神经多样性的演员。 因此,这是一个不断发展的运动,以确保有真正、真实的选角,大家有自信提出他们的需求,他们的一套原则。因此,这意味着在英国,当然有聚集着最值得称道的、真正的表达和社会多元性的舞台。因此,我们都必须承担起社会模式的责任。这是我们的责任,我们必须承担起责任,彻底推进社会模式的发展。去做你说要做的事,把它放在舞台上,说这就是我们,我们没有任何问题,我们有隐性的障碍,我们有可见的障碍,但我们是聋人、残障和神经多样性艺术家群体的一部分。这就是需要发生的事情。 因此,英国、中国,让我们连接起来,让我们推动社会模式,确保它完全浸透在每个组织的DNA中,然后让我们变得更具变革性吧。祝论坛顺利进行,谢谢。 嘉宾问答(Q=提问,A=回答) Q:想请教珍妮,新冠疫情对于格雷埃剧团的运营与创作有什么影响吗?以及你们是如何从这些影响中恢复的?目前剧团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 A:实际上对于整个世界而言,新冠疫情就是非常大的一种损害性的影响,特别是对我们戏剧界。世界各地都在慢慢地恢复,在英国,很多疫情政策都已经消失了。但是对我而言,对于格雷埃剧团而言,我觉得我们通过新冠疫情所学到的就是:第一,残障人士正在被进一步地边缘化,这确实正在发生,但与此同时,我们也意识到,我们是一个剧团,我们要怎么做戏剧呢?我们制作了线上的内容,这样我们可以触及以前从未触及过的聋人、残障和神经多样性的人们,我们可以有一个更大的社群。作为一个剧团,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的一点,是我们需要继续自己的工作,去确保这些出于各种原因无法来到剧场的人们能够有一定程度的戏剧体验。 Q:我对“残障的社会模式”很感兴趣。除了社会服务主动改变这一点,可不可以更多介绍一下残障的社会模式的特点和运作? A:实际上在1980年代,整个残障运动正在英国生发,所以当时我们非常的激动。那么其中的一个挑战就是关于我们如何从医疗模式改变到社会模式,有一群人在为《残疾歧视法案》(Disability Discrimination Acts) 而抗争。当法案最终确定的时候,我觉得,太好了,政府对我们作为人的身份有了一些意识,也开始理解了文化和无障碍是一种人权。 在戏剧界,一些真正大的变化是,比如我们作为艺术家,英国艺术委员会在不断地为我们投资,以及理解到我们需要培训,我们需要领导力,我们需要收入,我们需要真正成为社会的公民。那么艺术委员会为我们的作品投资,尊重我们的作品,所以突然间,主流社会开始认识到,我们的作品其实很棒,这是一种新的尊重,一种新的接纳。但这并不是说我们现在已经没有挑战。我们还需要继续战斗,但是我们已经知道如何更好地战斗。年轻一代也在成长起来,我们需要让大家知道,社会模式和无障碍是每一个人的责任。我现在在印度这里教授和解释社会模式,所以这里也有一个意识在生发。这需要成为一个全球性的理念,让全世界的人们能够了解社会模式。 Q:在您的戏剧实践中,聋人文化或者聋人身份对您的创作有什么增益或影响? A:作为一个聋人导演,能和聋人、残障人士一起工作真的太愉快了,这真的是一种巨大的特权。当然,我所有的演员,包括我自己,都是完全进入到整个的制作过程中,因为我们就是这样的人。我们大家有各自不同的沟通的方式,或者各自不同的身体运动的方式,或者我们需要声音描述等等,所有这些多样性有时会撞在一起,沟通或误解被打断。但这样的冲击给我们带来了更好的创作灵感,因为在这个过程中,我们需要把一切拆解开,弄清楚我们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们要怎么解决问题,我们可以怎么用它来影响观众,怎样可以把它放在剧中。所以我觉得我真的非常幸运,能和这么多样化的人一起工作。所以对于格雷埃剧团,我们不能简单地说“格雷埃剧团是做这个的”,实际上我们做了非常多的事情,因为我们和这么多不同的人合作。 我觉得我们剧团的工作方式影响了很多其他的剧团,但有时,当它是非残障人士领导的时候,它并不具有与聋人或残障导演一样的生活经验。所以我会一直主张和推动发展聋人和残障人士的领导力,以及我们如何要沟通我们的不同对非残障世界的破坏性。 这很难,但你们要克服。我们就是在这里,我们就是要待在这里,我们有我们要做的事情,因为我们正在用戏剧改变世界。 Q:在英国残障的社会模式的发展中,有哪些重要的里程碑? A:在创意产业中,具有里程碑意义的是,艺术委员会、英国剧院组织和大多数地区剧院都了解什么是社会模式,残障艺术世界确保主流世界的学习在继续进行。大家可以看看#WeShallNotBeRemoved(我们不应该被排除)*,这是由我和 Andrew Miller 在疫情期间成立的。我们也因此创建了在一个安全的社会意识模式中走出疫情的7个原则,供剧院采用。 * #WeShallNotBeRemoved 是一个交叉的英国残障人士艺术联盟,作为对疫情的应急响应而成立,旨在倡导、宣传和支持聋人、神经多样性和残障创意从业者及组织顺利渡过疫情及后疫情时期。 Q:在英国经济形势面临挑战的当下,格雷埃剧团得到的经济支持是否受到影响,剧团如何应对? A:英格兰艺术委员会通过增加我们的拨款来体现对残障人士领导剧团的投入,这意味着我们可以做更多作品来展现残障人士。但是,无障碍需要钱,而且生活成本已经提高,所以我们也需要节俭地使用资金。我们会持续筹集资金,以确保良好的制作价值、正常的工资和无障碍得到满足而非被妥协。 在艺术领域工作永远会是一个经济上的挑战。 Q:除了照片和视频等基本方式外,您是如何对自己的实践进行存档的? A:格雷埃剧团目前正在做作品存档的工作,并且我们在重新制作我们的网站。在过去的几年里,我们的数字意识得到了极大的提高,所以对观众来说,这已经成为一个重要的内容。我们所有的作品现在都会被拍摄、编辑、加上字幕和口述影像。不过我们在其中还有要改善的地方。 文中图片经嘉宾授权使用,来源:graeae.org/25-years-at-graeae/ 相关阅读第四届中英无障碍艺术论坛回顾 | 陈然:聆听与对话 第四届中英无障碍艺术论坛回顾 | 傅琳:一个无障碍的社会环境,终究我们每个人都是受益者 第四届中英无障碍艺术论坛回顾 | 胡晓姝:换个角度看世界——手语与聋人文化 第四届中英无障碍艺术论坛回顾 | 克里斯·哈尔平(Kris Halpin):在身心障碍的社会模式下创作音乐——技术推动变革 第四届中英无障碍艺术论坛 | 圆桌讨论:文化艺术机构中的残障自信 第四届中英无障碍艺术论坛 The 4th UK-China Disability Arts Forum 主办方:英国文化教育协会、北京身身不息文化交流中心、北京民生现代美术馆 合作机构:少数派说、Arts Access融艺、残障融合实验室、WABC艺途公益基金会、剧场大实话、北京市通州区乐益融社会工作事务所、奇途无障碍、Know Deaf知珑、残障之声 直播平台:凤凰网·风直播、第一视频直播、网易直播 手语合作:羽逸手语 直播技术支持:益人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