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记忆总是难忘,寻觅美食的过程也是寻觅记忆。前两天同事老徐像发现新大陆般通知我:“哎哎,你想吃羌饼吗?蒙自西路菜场有羌饼!”于是一个无风的周末午后,我们相约来到老徐津津乐道的蒙西菜市场,专程品味记忆中的滋味:羌饼。到了才知道,原来这家店早就是“网红”,固然不是吃饭的时间点,还是需求排队。普通的羌饼12元一斤,假如选择全部是“边”,当然更香脆,价钱是25元一斤。来也来了就别省了,直接来了个25的,排在后面的大姐面露抓狂之色。小店不设堂吃,几个朋友拿着饼到街对面的星记美式连锁咖啡店坐下,一杯咖啡一块饼,旁若无人地吃了起来。咖啡店里自然有耳鬓厮磨的情侣、蹭空调和WiFi的文艺青年,还有坐着消磨时间的过客, 不去管他了,喝咖啡,吃饼。 蒙自西路菜场的羌饼 店家自己都说了:“我们是经过升级过的”,我记忆中的羌饼,干干的,没有那么多油,也没有那么多葱,更没有那么香脆。或许这就是它在商业社会的大潮中逐步被豆浆油条等“四大金刚”边沿化的缘由。聪明的店家只是用了“羌饼”的名字和外型,所以滋味也升了级。所以成为网红、时辰需求排队也是有道理的,守正,守的是名字的正。创新,创的是口味的新。吃着说着,擦擦油腻腻的手和嘴,咖啡也见了底,不知谁问了一句:“哎,羌饼的羌字,到底应该怎样写的?” 羌饼的羌字 用得对吗? 羌饼的“羌”字,似乎向来都是这么写,未曾有过狐疑。那么“向来这样”的事情,一定就对吗?问题既然提出来,当然要考究一番。“羌”,古字是一个人头上装了羊角,本意是牧羊人。匈奴鲜卑羯氐羌,羌是其中之一。往常五十六个民族中有羌族,主要生活在四川贵州等省。但此“羌”和上海人吃的“羌饼”有什么关系呢?这样一种北方小吃,为什么会被上海人称为“羌饼”。而不是“匈奴饼”、“鲜卑饼”,或者其他什么名字呢? 1945年上海一家羌饼摊 摊主挂了清真标记 美国摄影师沃尔特·阿鲁法特摄 有人说:当年老上海从事羌饼生意的多为回族,“羌饼”之谓能否与回族有关?但上海人并没有把回族人称为“羌”的习气,这种说法似乎牵强。也有人说:“羌饼”应该写成“炝饼”,但“炝锅”的炝字有两层意义,一相似于泼油,二有点像汆烫,都和羌饼的制造工艺关系不大。还有人说:是不是应该写成“戗饼”?由于在和面过程中需求不时掺入干面粉,此所谓“戗面”。此说或许有点道理,但用相似制造工艺做出来的山东大馒头,上海人一向称之为“高庄馒头”,而不用“戗面馒头”的说法,为什么到了羌饼这里,就要请出这个“戗”字来呢? “qiang饼”的写法五花八门 带着这个问题我讨教了不少教员,回答很多,但总有漏洞。我的好朋友蔡教员总能突发奇想,他提供了一个没有什么漏洞的说法,或答应以翻开“羌饼”名字的来源。他说:老早底上海人把三角形的物体抓在手里,像拿把枪,所以精确的写法应该是“枪饼”。初听此说我觉得荒唐不经,但查了相关资料,还真有点道理。君不见当年祸害中国的日本鬼子,腰里大多挂了一支日本产的“南部十四”(大正十四年生产的一款手枪),北方人称其为“王八盒子”,它的枪套,像极了羌饼的外形。日自己来到上海横行霸道,国人虽咬牙切齿,但手无寸铁难以对立,于是大家切一块三角形的“枪饼”拿在手里,算是对立的心理弥补,是不是这个道理呢? 日军运用的“南部十四”手枪 俗称“王八盒子” 枪套外形像不像一块羌饼? 好了好了,闲话扯得也有点远,一张桌子占着聊天,人家要有意见了。羌饼早就从上海人的早餐中消逝了,偶尔有一两家店恢复起来做一做,噱头大于实践,滋味早不是那么回事了。至于“qiang”字的写法,既然大家都写成“羌”,无妨不时“羌”下去,也就算了。至于“王八盒子”什么的,就当个笑话大家听过算数吧。 最近我还写了 淮海中路和合坊的旧闻与新事 也谈“小百搭”舒悦 甘美旧时光里的有情人 偶翻旧照一点慨叹 在福州路和宝山里寻觅“开通书店”旧址 “慕琴生活”中的民国上海摩登女性 正月十五闹元宵 城隍庙去轧闹猛 兔年第一次夜行,依然在卢湾的废墟中 李家耀先生走了,听听他的评弹说唱 假如邓丽君还在世 浪奔浪流十六铺 电影《无名》中的上海生活细节 时光里的徐根宝|徐指导八十岁华诞高兴 关注“老周望野眼” 扫描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