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占春 1968年出生,河北省邢台市任泽区人,本科学历。现为河北省书协理事、行书委员会副主任,邢台市书协原副主席,邢台市硬笔书协顾问。研习书法近五十年,普遍临习北碑南帖,潜心研讨真行草隶篆诸体,努力于碑帖融合,探求构成合体书法。 2005年出版《张占春书法集》,2009年在河北邢台举行个人书法展。 熔铸碑帖 自出机杼 ——张占春合体书法浅议 □耀文星 张占春先生努力于书法研习与创作多年,近年来,他在临习大量的传统碑帖之后,研讨书法史的源流及延展前景,并分离自身的艺术感悟、艺术个性,独辟蹊径,把合体书法当作自己的专攻方向。因我与他交往多年,对其这些年书法作风的演化颇为了解。同时他每有思索和感悟,也常与我交流,咨询我的意见。我以为,他目前所走的艺术道路完整契合书法作为一门艺术的客观艺术规律,目前他的努力也取得了一定的成就,同时其未来的延展空间可期。 张占春早年习字,从柳公权入手,兼学颜体。后观当代书坛泰斗沈鹏先生书迹,大获启示。他从沈先生的书法中读到高古奇逸之趣,心灵为之一震。经过进一步对沈鹏先生的研讨,张占春感遭到了沈鹏先生融北碑南帖于一炉的艺术途径,而这条艺术途径让张占春感遭到与其自身的契合。在一定意义上说,对沈鹏先生艺术理路的研讨,极大地开阔了张占春的眼界,开启了他进入书法艺术世界的大门。但是张占春并没有简单地去临摹沈鹏先生的作品,而是去研讨“沈鹏之所以成为沈鹏”。随同着这样的研讨,张占春寻源追流,一头扎进中国书法深沉的传统中,开端了他自己的书法探求之路。 在取法上,张占春涉猎普遍。他爱金石碑版的质朴刚健、雄强豪迈,对《龙门二十品》和“二爨”用力极深,同时又上追汉隶和金文。他学碑特别注重“透过刀锋看笔锋”(启功先生诗),他学魏碑没有刻意追求魏碑之迹象,而更多的是取其体势、取其风神,特别是其书写兴味,注重点画线条的书写弹性。笔法上,也更多注重铺毫裹锋以及绞转之势,这种笔法明显是从篆隶中来。实践上从字体源流的角度来说,魏碑是从隶书而来,所以要写好魏碑一定要通篆隶。龙门造像记之外,张占春对《爨龙颜碑》《爨宝子碑》这两块云南边疆地域的碑刻情有独钟。这两块碑碑文书法字体介于隶楷之间,书法作风特别,被称为“爨体”。其结体多变,点画饶有隶意,笔力遒劲。张占春学爨碑,除研讨其笔法外,更爱其朴茂古厚和大巧若拙的奇逸意态。每以长锋羊毫为之,不追求写得像,而更多地吸收其意趣,进行发明性的学习,在师古的同时,分离自身的艺术感悟和艺术兴味。同样,他对“帖学”系列法帖的临习,也是用的这样的措施。他对“二王”的法帖曾下过不少功夫,但主要是取其字法、草法。他也学过唐人,如孙过庭《书谱》的草法,但对怀素大草的“篆籀绞转”笔法似乎愈加心照不宣。宋代书法,如苏、米、黄的尚意书风,尤为他所喜欢,心摹手追,用功甚勤。一段时间里,他又专攻清代何绍基的书风,何绍基的行草书融篆隶碑版,骏发雄强,同时书卷之气盎然。张占春对何绍基十分推重,慢慢地,他的笔底也有了“道州之气”。总的来说,无论是北碑还是南帖,张占春在学习的过程中,都不是死学,他或取其形态,或取其笔法,或取其兴味,或在学习传统的过程中进行一种发明性的自我转换。我以为,当代书坛一部分书家在学古的问题上有时分过于追求“似”,反而有一种奴书习气,其实似古则死,学古则活,如清人梁同书所云“临帖能以自家性情合古人神理,不似而似,所以妙也”(《频罗庵论书》)。观张占春的临古之作,他活学活用古人经典,分离自身心性,有所创新变更,并进一步寻绎个人的书风,这是我比较赞扬的一条师古之路。 经过多年的勤奋耕耘,目前张占春在书法上取得了不俗的成果。他的书法,既有北碑的淳厚苍茫,又有南派文人书法挥洒自如的散逸,碑帖分离是他总体的书风形态。“北碑南帖”是书法史上一个重要的学术命题,清中叶金石学盛而碑派书法兴起,清末民国以来取得庞大建树的书家,实践上都是在整个碑学运动的历史潮流中崛起的。同时,“北碑南帖”也不是各自孤立的,近代书法史上有些大家的胜利,也都常常有“碑帖分离”的要素。碑学、碑帖分离等,是书法史上绕不开的课题。国学巨匠陈寅恪先生以为做学问要进入学术脉络中,进入时期学术的主流,他说:“一时期之学术,必有其新资料与新问题。取用此资料,以研求问题,则为此时期学术之新潮流。治学之士,得预于此潮流者,谓之预流。其未得预者,谓之未入流。此古今学术史之通义,非彼闭门造车之徒,所能同喻者也。”(陈寅恪《陈垣敦煌劫余录序》)其实不只在学术史上是这样,在艺术史上也相似。就当代书法而言,一大批优秀的书法家也是在碑学、碑帖分离这样的书法史主流上进行探求。显然,张占春的书法理论也曾经进入了“主流”。同时,他对合体书的关注,更进入了“预流”的范畴。“预流”者,预见潮流,以至引领潮流也。 所谓合体书,是指多种字体、多种书风的交错和糅合。就书法史而言,古人在合体上也有过许多探求。好比隋代《曹植碑》,以楷为主,参杂篆隶,错综变更,浑为一体。又如唐代颜真卿的《裴将军诗碑》兼有楷行籀篆,写得大气澎湃,挺然奇伟。这两件传统碑帖,可谓书法史上合体十分胜利的作品。在此之后,明清易代之际的八大山人、傅山等,亦好作合体书。他们以一种杂糅篆隶以至有些怪异的笔意,书写出遗民那种不协作式的孤冷峭拔的审美品味。清代金石碑学兴起以来,从三代的金石文字吸取营养蔚然成风。特别是清人的隶书,常常都有取金文篆字笔意的倾向,敛篆入分,能够说是清人隶书的总体特征,也是清人隶书在书法史上能独树一帜、成就突出的一个重要艺术途径。比较典型的有伊秉绶、陈鸿寿、邓石如等,以及晚清民国的吴昌硕的隶书,吴昌硕以篆写隶,篆隶分离、高古雄强、力能扛鼎,书风独树一帜。假如说清人以篆入隶,在合体书范畴算是比较守旧的话,那郑板桥的“六分半书”,应该说是十分大胆的合体书。他杂糅篆隶行楷,以至参与画竹、兰的笔意,自创出一种诡奇特诞的书风,固然在书法史上也不为主流意见所完整认可,但其创新精神还是可贵的。书法史上这些合体书创作理论中的正反两个方面的经验和经验,关于张占春这样有志于合体书法的书家来说,都留意到了。张占春的合体书,一方面注重不同字体的杂糅,即字形上的合体;另一方面,我以为他在笔法上又有着一以贯之的中锋行笔,以追求统一。同时,他把字体的杂糅运用成作品空间布白以及节拍调理上的一种手段,好比以楷隶字形求厚重,以行草字形,特别是草书求灵活和飞动之趣。换言之,他不是为合体而合体,而是在合体中寻觅艺术言语,寻觅艺术手段,最终寻觅自身成熟、胜利的艺术容颜。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对此,张占春自身也有苏醒的理论认识。他把合体书的“合”分为了三个境地,“一是真行草隶篆之合,是为字体之合。二是颜柳欧赵之合,是为书风之合。三是宇宙之大、庙堂之高、君子之风、心性之光之合,是为精神之合”。从他的这些结论中,能够看出他对自己要走的艺术道路也有十分明晰的认识。 在张占春的合体书法作品中,《杜甫秋兴八首》册页是一件十分胜利的代表作品。该作品书于2022年,集中表示了张占春合体书法目前的状态和所抵达的境地。该作品字体以行楷书为基调,在一些字的字形上,吸收篆隶书(特别是简帛书)的字形或者笔趣,又参以草书(章草、今草)的一些写法,追求一些灵活生动之趣。总体上看,这件作品作风古朴拙逸,其用笔以中锋为主,参以裹锋绞转,点画有力透纸背的质量感,如锥画沙,如屋漏痕。气息上,将苍茫厚重的金石气和散淡的书卷气分离得很好,飘逸与浑茫表白得十分通透,有一种文人书法的品味作风。白纸黑字的朴素艺术方式,存以书作自身的艺术力气感染人,读之,如品听古琴曲,沉静而幽远。在这里,无妨多说几句,固然书法是纯方式的艺术,但书法究竟与诗词文学一开端就有不解的渊源。在书法艺术创作中,文学内容对书者的感染也是一个不可疏忽的要素。好比王羲之《兰亭集序》文章的清雅虚旷与其书法的秀逸遒媚是一体的,颜真卿的《祭侄文稿》,无论文与书,都是苍茫激越。关于张占春书《杜甫秋兴八首》册页来说,我觉得他也掌握住了杜甫《秋兴八首》诗的文学意境。那种悲壮苍凉的深闳意境,张占春在书写的时分似乎也找到了一种共鸣,体往常书作中,也具有一种深沉萧瑟之美感。应该说,我见过书法家书写的杜甫《秋兴八首》也有过不少,但能很好反映文学意境的未几,张占春这件作品在这个问题上是十分胜利的。这也反映出他对杜甫这八首诗是读通读透心有感应而书之,断然不是汗漫抄书者能够比较。 关于书法,张占春十分酷爱,固然临帖创作都在忙碌工作之余,但也是寒灯残夜,汲汲穷年。同时他恬淡名利,历来不以书法获取个人功名利禄。他对书法的喜好,如传统文人士大夫“游于艺”,以艺术滋养心性,这在当下躁动的社会中是难能可贵的。祝福他在他所认定的合体书法之路上走得更高更远,在这片尚未得到充沛发掘的艺术领地中,开辟出属于自己的艺术疆域。 作 品 欣 赏 行书节录杜甫《秋兴八首·其七》小品 行书林花中堂 行书《秋兴八首·其五》小品 草书醉香中堂 行书王阳明《示诸生·人人有路透长安》中堂 行书刘禹锡《陋室铭》斗方 行书节录刘禹锡《酬乐天扬州初逢席上见赠》团扇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