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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董云川、李保玉 作者简介/云南大学高等教育研讨院教授、博士、博士生导师；曲靖师范学院讲师，云南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博士生 文章出处/《江苏高教》2018年第8期1-8 关键词/仿真学术；学术异化；学术；一流大学 （全文共约13000字） 电影《黑客帝国》为我们描画了一个真假难辨的虚拟世界，映射的哲学道理是：“你心中的世界基本就没有存在过，不外是我们关于一些信号的错觉而已。”其警表示义在于，应看清生活的真相，不要陶醉在社会所营造的幻象之中。的确，今天社会认识和社会准绳对人们的影响超乎想象，人们生活在一个自我编织的符号社会，被各种异化的物质包抄、控制，随同着习气的构成，他们又不得不依赖于这个控制系统，以至反过来成为它的维护者。在这个系统中，物质的本真原型逐步消解，原初的运用价值可有可无，逐步异化为符号，意味着“他物”。现往常，一块名表所附着的“身份”“品位”等符号价值早已取代了计时的运用价值。 仿真现象渗透于社会各个角落，事物的原初价值以及人的主体性流失，大学及其学人亦不能外。大学越来越趋近于其他社会组织以至是市井江湖，相应地学者们所从事的专业研讨工作也不再单纯指向探求谬误或解释未知，而在很大水平上代表了名望、身份、利益等。学术的本真渐隐，灵魂游动，脊梁不坚，纷繁落入仿真之圈套，与“双一流树立”和“内涵式展开”南辕北辙。大学之一流追求何以为据？内涵式提升是为十万火急。而内涵之基本维系于本真学术的质量，绝非是仿真学术的昌盛。 一、学术再消费的逻辑与困境 20世纪80年代，法国著名哲学家鲍德里亚提出，“在消费高度兴隆的后现代社会，传统意义上的消费曾经终结，人们的消费过渡到再消费阶段，产品等价于符号，产品的运用价值完整被其符号价值所取代，资本主义社会由此进入了仿真时期，仿真遍布于政治、经济与文化等社会生活的各个范畴，成为了一种新的社会控制方式”[1]。鲍德里亚所提到的“再消费”并非经济层面的消费，而是一种符号层面的地道方式化的消费，它缺乏明白的消费目的，是为了消费而中止的消费。它是对真正消费过程的不时重复模仿，消费出来的产品也不是为了满足人们的真实需求，而是为了人为发明的“虚假”需求。 在鲍德里亚看来，这种消费只需在机械化大范围消费所带来的产品过剩的背景下，并借助大众媒介的宣传炒作伎俩才干产生，由于，此时消费者看中的不再是产品自身的运用价值，而是产品所意味的符号价值。当产品大量过剩时，消费者只需在原先产品的基础上，不时创新产品把戏，中止方式创新，以及产品改造（再消费），并经过电视、网络、报纸等多种大众媒介的包装宣传，为改造后的产品赋予某一符号价值，制造出一种虚假需求，才干更好地销售产品。
让·鲍德里亚（Jean Baudrillard，1929年-2007年）法国哲学家，现代社会思想巨匠，后现代理论家，代表作《意味交流与死亡》 好比当市场上服装数量远远大于人们的实践需求时，消费商则会不时改造服装方式，经过夸大的外型、奇特的样式吸收顾客眼球，并借助公众人物在媒体上鼓吹这种样式的美和潮，营造假象，以此维持服装的再消费。人们置办这款衣服不是由于衣柜中真的少了一件衣服，也不是由于要满足避寒与遮风的需求，而是由于它的样式与外型满足了对美和潮的功效。这种美和潮是人为炒作的，能够依据炒作者的需求随时随意中止调整。如一款LV手提包，当它单纯地被用于提东西时，则具有真实的运用价值；但当它更多地被用于彰显置办者位置与身份时，就失去了原本具有的运用价值，成了“仿真”用品。时装和LV被异化为一种符号，分别意味着美和潮、身份和位置之后，它们的原型随之而消解，自身的规则性被突破，本真的功用越来越淡化，运用价值变得可有可无，符号价值却凸现出来。此时，时装已不只仅是衣服，LV也不再是原来的手提包了。 当今中国，作为文化范畴的重要活动及存在形态的学术研讨也因学术消费的相对过剩而进入了“再消费”阶段。这里的相对过剩是指相对真正有价值的学术成果而言，事实上真正有价值的学术成果历来都匮乏，也永远不会过剩。进入21世纪，随着高等教育范围的不时扩展，加之学术GDP考评方式的刺激指引，原本属于“小众”的科学研讨逐步沦为了“大众”的学术消费，科研成果看起来更像是学术产品，教员和学生也像极了消费线上的工人。 恰如物质消费的过剩现象是由工业时期的机械化大消费所招致的，学术消费的相对过剩则是由信息时期的机械化大消费所催生的。在信息时期，电脑技术与网络通讯的飞速展开，为学术的大批量、大范围消费提供了可能，学术产品充溢众多已成事实。如王晓升教授指出，“电脑的大批量复制与网络的大范围传播使我国的学术研讨特别是人文社会科学研讨得以机械化大消费，从而让我国成为了世界上第一学术论文消费大国”[2]。 在学术消费过剩背景下，人们常常采用如下方式兜售自己的学术产品，以维持学术“再消费”：一是把戏创新，经过不时改动学术产品把戏，刷新方式，吸收眼球，并借助会议、期刊、网络等平台大肆褒扬其理论价值与理论意义，以完成眼球效应。二是挂名引荐，经过学术大咖或政界名人的列席、挂名、作序、引荐等，惹起人们的留意，发挥光环效应。三是追逐热点，经过破坏学术自身的规则性，遵照他者逻辑，屈从外部方式（如行政方式、市场方式、大众方式），勾起人们的兴味，消费应景之作依托时势效应，有意无意沦为行政的附庸、市场的奴隶。 总之，学术再消费是一种从方式上对原型不时重复、不时复制的消费，是一种从中介到中介的消费。但是，无论是哪一种方式的再消费，学术的本真原型均已消解，学术作为谬误化身的内在规则性遭到了破坏，学术活动也不再意味着探求谬误与解释未知，而逐步异化为一种符号，意味着把戏、光环及其后所隐含的名望、位置与金钱等。最后，学术的内容价值被方式价值所替代，培育了许多貌似学术的学术仿真渣滓成果。
进一步辨析，所谓仿真学术，是指现代社会在学术再消费过程中因学术异化而呈现的与本真学术相对的一种学术现象。名义光鲜，外壳坚硬，但灵魂不存，心骨不在，恰似他物。学术研讨既不是为了发现真知并发明新知，也不是为了讨论未知并化解实践矛盾，而是为了完成指标并吸收眼球，进而借此达胜利利目的。当学术研讨只剩下符号价值并在彼此间不时相互交流时，学术理想必定与理想渐行渐远。正如鲍德里亚所言：“仿真的意义是从此一切的符号相互交流，但绝不和真实交流。”[3] 从学术系统的位次上看，上品学术首创，中品学术仿真，下品学术复制。在学术金字塔的层级结构中，往上同道渐少，往下同类愈多。从学术需求的动机上看，仿真学术以外在的组织需求为导向，其研讨动机既不指向理性跟随，也不依赖情味推进，更不寄予信仰感化，而是落入最低层次“不得不作为”的圈套。结果则是，许多不愿做、不该做、不能做科研的人现往常都在从事着所谓的科学研讨。从学术研讨的目的上看，仿真学术更是高举“学术”的旗帜，具有“研讨”的假象，而且“创新”口号不绝于耳。王晓升教授将这种现象称之为“学术表演”，并以为“这种学术研讨能够在自己编织的圈子内无限地中止下去而不顾理想，名义上看，极端繁荣，一朝一夕，犹如和尚念经，必将走向学术死亡”[4]。 二、仿真学术的症候诊断 学术研讨是由目的、基础、过程与结果所构成的一套独立完好的系统。因而，要想明晰仿真学术与本真学术的区别与分野，需求从学术研讨的目的、基点、过程和成果等方面中止症候诊断。 （一）学术目的：功利至上与速成时用的目的指向 仿真学术的目的诉求与本真学术有着基本的不同，本真学术的目的是探求谬误与解释未知，而仿真学术却以功利至上与速成时用为目的指向。 仿真学术并不主要遵照学问逻辑，亦不再单纯地为学问而学术，而更倾向于服从名利逻辑，因政治、经济或社会其他动机而盲目不盲目地沦为“他者”，“自己”却能够疏忽不计。在仿真的语境中，“学术消费从此不再注重学问的普世价值与持续意义，而是以资本内在控制的课题申报为自身活动的风向标，资本与权益在哪里，学术的热点与宗旨就在哪里”[5]。相应地，学者们在学术研讨过程中，逐步丢弃价值理性而崇尚工具理性，将学术看成“敲门砖”，当作一种专业营生伎俩抑或求权、追名、逐利的工具。 仿真学术的这种功利化的面相充溢于学术生态的方方面面。如学术会议本是讨论学问与争鸣观念的论辩之地，当下大多异变为纵情表演和相互吹捧的媚俗场所，会前“定调子，排次序”，会上“谄名家，顺主流”，会间“套近乎，递名片”，会后“常联络，多走动”，已然常态。又如学术论文本是研讨成果的文本再现，应以研讨自身为前提和条件，即先有研讨及成果而前方有论文，但是，很多人却只注重成果的发表，忽视研讨发现与突破的过程。出版社与杂志社本是展示优秀成果、传送先进文化的平台，其中部分却由于不能据守学术立场而蜕变成“圈钱”或“互换”的工具。
仿真学术的功利化倾向必定诱使学人们在学术研讨中追捧与留恋速成时用的“秘诀”。所谓速成时用，即短期内产出大量“研讨成果”，只为当世当时应景之用。在仿真的世界中，学者研讨了没有，研讨了什么，都无关紧要，标签式的成果出了没有，出了多少，才是关键所在。学者不再追求学问的普适性与谬误的终极性，而只凸显时用性，早已不求传世经典，只图能够在短期内助其上位，助其牟利，使其成名。同时，本应因“学”而求“术”，倒置为因“术”而致“学”，人们不再是为了更好地探求学问而寻求措施与工具，而是为了更多地达成速成时用之功，更明白地享用现世现时之益，才投身学问。一朝一夕，许多人沉浸于摆弄措施与技巧而遗忘了献身学术的目的。正如诗人纪伯伦所言，“由于走得太远，遗忘了为什么动身”。对仿真学术而言，“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的学术时令能够放置一边，“板凳甘坐十年冷，文章不写半句空”的学术操守亦不当真，深邃学术在“仿真”的系统里只留得一身俗气、满腹机巧。 （二）学术基点：由外向内与自上而下的勃发根基 回溯欧洲近现代大学的千年历史，跟随科学研讨的初始动因及学术生长的根本源头，不难发现，学问及学术本是人们吃饱喝足之后，业余闲暇之时，为了满足自己对未知范畴的猎奇心而发作的求真、反省活动。正是这种无忧无虑、自由自由、随意而为的学术氛围及其“看似无为，实则大为”“看似无用，实则大用”的追问，契合了社会行进的内在需求，不时推进着社会展开。据此，本真的学术活动应该是少数“闲人”融于生活、发自内心的探求行为，是一种有血有肉、有心有肺、饱含激情且充溢温度的生命运动。 但是，与内生的学术动机不同，仿真学术是外塑的，它是人们为了满足求权、逐利、成名等内心愿望，依照外部意愿展开的工作任务式的职业活动。作为一种职业活动，仿真学术不再是少数人的专业言行，而成了多数人的集体狂欢，不再是“闲人”们发自内心的求索追问，而是“忙人”们在俗事缠身之际，为了功名利禄而不得不实行的一项事务。作为一项工作任务，仿真学术做不到像本真学术那样无忧无虑、随性而为，而是被编织到一个规制森严、边疆明晰、约束重重、压力无限的体制化格局之中，从而离生活越来越远，逐步变成与自身生命无关，与自我价值无涉，没有温度、冰冷冷的纯机巧操作。事实上，学术一旦变为身外之物，作为一种“饭碗”存在，其真正的威严与操守也将随之消逝。
能够说，本真学术的式微在一定水平上取决于职业化的存在方式。在职业化的学术研讨中，自下而上的学术激动被自上而下的指标逻辑所取代，灵动的学术思想被常规性的工作思想所扼杀。细致表往常两大方面：一是学术问题让位于行政专题和社会话题。学术问题是学术研讨的生命和灵魂，对仿真学术而言，研讨的问题大多是自上而下的订单式课题指南。“问题”不同等于“专题”或“话题”，前者以未知为导向，后者以适用为标的。固然有些专题或话题也能构成问题，但多数并非问题，以至是伪问题。二是学术思绪服从于学术套路和工作模板。与本真学术展开的方式不同，仿真学术大多“跟着指标走，依照套路来”，有一套成熟稳定、如表格般规范的研讨摹本。
（三）学术过程：趋同求同与时空错位的行动逻辑 学术目的异化与学术基点倒置必定促使学术遵照趋同求同的行为逻辑。学术作为新陈代谢的发明活动，其真正的价值与意义在于存同求异。存同是基础，即扎根于前人优秀的研讨成果，站在伟人的肩膀上看世界；求异才是实质，即依托前人成果，发现未知，催生新观念、新结论、新学问。 但是，与本真学术不同，仿真学术喜欢于求同思想，它经过在方式上对原型不时重复、不时复制来维持自身体系的持续运转。在这一思想惯性下，人们常常囿于现有结论，迷信教条，盲从权威，缺乏独立性与批判性，相应地，所谓学术研讨表示出方向同一和结果肯定的症候。如在学术会议中，批判争辩之声少了，奉承附和之声多了；在研讨过程中，呕心沥血的创作少了，粗制滥造的产品多了；在评审活动中，灵活多元的内容精判少了，划一划一的方式检查多了；等等。 依据趋同求同的机巧方略和表示水平，能够将仿真学术划分为低仿、高仿和超仿三重境地。 首先是低仿学术，即对原型低层次、低水平地模仿重复，仅仅从名义上对原型作简单的操作处置，摹本数量少，方式单一，操作措施简单拙劣，技术性较差。以学术论文的撰写为例，如部分学者借助一篇或几篇他人的论文，经过题目改换、格式重置、词汇交流、句子修正、段落修饰，抑或人为设置对立、正话反说、反话正说等伎俩，使其在名义上看起来更像是自己的作品，既剽窃了他人的成果，又巧妙地解脱了“伪学术”或“学术剽窃”的恶名，可谓占尽了益处。
其次是高仿学术，即对原型高层次、高水平地模仿重复，它不只从名义上对原型中止操作处置，而且还从内容上做出复杂的方式变换，比原型看起来愈加深奥难懂、变幻莫测。它所选取原型的数量较多，方式多样，是众多原型“联姻”的产物。如部分学者在论文写作中，喜欢编造新词，堆砌概念，广引名言，滥套理论，精雕细琢之后，看起来方式漂亮、内容深奥，依此俘获编辑芳心。很多老教授经常望“文”兴叹：“老朽老矣”。事实上，作者压根就没有想让读者了解，遣词造句无非表演，其目的在于获取“高大上”的标签。 第三是超仿学术，其高明之处在于作者从文献的夹缝之中寻觅突破点，经过“时空错位”之法，“斗转星移”之术，使文章看起来真假难分、是责难断。从时间上看，作者通常对古人之作断章取义，重新包装，以完成所谓的“古为今用”。从空间上，一方面，作者于国际奉行“拿来主义”，将洋人之术改头换面，重新注解，以完成所谓的“洋为中用”，与国际接轨；另一方面，作者在国内更是擅长将“南腔”移入“北调”或者将“北调”融进“南腔”，抑或在东中西三大教育区域之间，做出“身子不变，帽子互换”之举。 （四）学术成果：虚浮不实与逃避矛盾的应用规律 名义上，仿真学术有着与本真学术相同的面相，它五脏俱全，具有本真学术所特有的一切元素和条件。但是，深化其中，不难发现，这些元素和条件仅仅是本真学术的“镜像”，并不具备实践的价值和意义，也无法脱离原型而独立存在。换言之，仿真学术必须求依附于本真学术并借助其外壳才干得以存在。 理想中，仿真学术常常是多个原型联姻的产儿，它看起来像每一个原型，但又不是每一个原型；它似乎具有众多原型的一切功用，但又不是真的具有这些功用。仿真学术遵照着虚浮不实与逃避矛盾的应用规律。所谓虚浮不实，是指学术研讨缺乏对真实问题的慧心发现与严谨考究，仅仅从概念到概念，从现象到现象，学术成果因而徒有其表。它们不是泛化现象，就是演绎笼统，从不提示真相，亦不与生活照面。
细致表示为两种类型：一是过度理论化与笼统化。这部分红果经过对已有理论不时重复地解码、编码与重构，将自己置于一个无限循环、永不可解的模型之中，为了概念而概念，为了笼统而笼统，久之，必将堕入虚无，离理想生活越来越远，失去存在的意义。 二是过于现象化与名义化。这部分红果常常借助华美的名义和普遍的内容赢得生存的空间。它们看似面面俱到，实则言之无物，对问题的论述亦是浅入浅出、泛泛而谈，缺乏透彻的剖析与科学的论证。 所谓逃避矛盾，是指仿真学术的研讨成果似乎能超越时空，放之四海而皆准。假如将有关西部教育问题的剖析文章中“西部”二字改成“东部”，也完整适用，或者将“西部”二字直接去掉，也并无违和感，以至连同“教育”二字一同去掉，也仍能讲得通，神奇无比！事实上，任何存在价值均与时空关联，如海德格尔所言，“任何存在，都是在时间的境域里不时地在场的存在”[6]，仿真成果超越时空的普遍适用，恰恰印证了自身的普遍无用。 总之，关于仿真的学术成果而言，既没有置于时间的理论价值，也没有立于空间的理论意义，更没有基于生命的伦理内涵，有的仅仅是名义的张狂与内心的空虚。 三、仿真学术的成因剖析 浅显地讲，仿真学术是一种看起来像学术的学术。现往常，没有人愿意作假，但许多人都在仿真。事实上，大家都是本着研讨真问题、探求真学问的初衷进入学术场所的，但许多人在世俗化、功利化、耐烦化与碎片化的语境下，在政治、经济与社会的裹挟中有意无意且亢奋无比地走进了仿真圈套。 （一）行政对学术的指引：学术研讨的行政化 仿真学术之所以大行其道，本源在于学术本位的缺失。缺失的缘由多种多样，其中最重要的当属学术研讨的行政化倾向。学术研讨当然离不开行政组织，需求借助其权威、伎俩与阅历进步研讨效率，但若用行政管理阅历替代学术活动规律，将行政管理伎俩当成目的，就会招致学术研讨的行政化。理想中，行政化已贯串于学术研讨的全过程，体往常起点的资源配置、过程的规制管理与终点的成果评定三方面： 一是学术资源配置的官僚主义。学术资源为学术研讨的顺利展开提供了保障和支撑，在很大水平上决议着学术研讨的方向与效果。当前，我国学术资源主要控制在管理部门和学政官员手中。各级机关具有资源的分配权，学政官员从行政官员那里获取资源后具有了再分配权，普通师生与学者成为层层再分配的对象。学术资源配置服从“委托—代理—再委托—再代理”的管理方式。那些真正从事学术研讨的普通学者，为了获取代理权，得到资源，不得不谄官媚官，依照上级要员的意志展开研讨。至于外部意志能否与内在价值相符，课题指南能否为真正的学术命题，已属次要。事实上，大批订单式的课题指南多为“话题”而非“问题”，以至是伪问题或假问题。即便有部分起初的确为学术问题，但也会因“委托—代理”中的信息错误称和“漏斗理论”中的信息层级传送失真现象，最后变得改头换面，沦为非真非伪的仿真命题。 二是学术研讨过程的管理主义。主管部门为了使自己的订单更有效率地完成，科层制无疑是最好的制度工具，而帕金森官场定律无疑是最好的写照。随着定量化、程序化、技术化等措施顺理成章地被运用到学术管理之中，学术组织科层化现象因之而生。学术研讨日益被精密、繁琐、复杂的程序以及随之而来的大量表格所困，学者们整日疲于对付程序，犹如消费线上的工人普通依照程序中所规则的“消费什么、消费多少、如何消费、何时产出”等步骤定时定量运作消费。假如程序中所规则的步骤不是儿戏而足够担任，它就必定基于“学问的增长能够充沛预期”这一前提假定。但是，学问的魅力恰恰在于自身的不可预期性。波普尔早就指出:“我们不可能用合理的或科学的措施来预测科学学问的增长。”[7]在学术研讨中，之所以要借助如此繁杂的科层体系投入管理，其根本源于对学者的不信任。无论是课题指南的发布，还是大量表格的编制，都是规避或减少不信任风险的管理伎俩。不信任是缺乏诚意的表示。依据梅奥的社会人理论，管理者对学者的不信任必定使自己得到相对等的回报，学者也必将失诚于管理者，表示为偷懒耍滑、对付了事。管理者与学者的相互失“诚”必定招致学术失“真”，有悖庄子言语“真者，精诚之至也”[8]。 三是学术成果评定的方式主义。在科层制规制下，学术过程的管理主义必定连带产生成果评定的方式主义。当下，成果评定大都遵照量化准绳，内容评鉴被方式检查所取代，学术创新被指标和指数所掩盖。“评价者遵照的是‘懒人’规范或‘好好先生’规范，他们不用阅读学术成果，只需看看论文发表期刊、著作出版社、课题级别，然后动动尺子丈量厚度、长度，动动计算器计算字数、分数，就能给出‘客观’的评价了。”[9]但是，学术消费不同于物质消费，学者们的思想和肉体岂能用生硬的表格和冰冷的数字来丈量。量化准绳的滥用，只会促使学术机制趋于商业化，进而催生出学术泡沫与渣滓。相应地，学术研讨将迷失于方式之中，被种种规范所约束，失去自由和自由，最后与学术本体渐行渐远。 （二）市场对大学的裹挟：学术研讨的市场化 在市场经济浪潮下，以需求为导向的商业化运作曾经全面渗透至高等教育范畴，大学表示出主动顺应市场的态势。市场化在给大学带来益处的同时，也使大学染上了浓厚的功利主义颜色，市场化的物质性力气正在挤压、排斥着大学的肉体性力气，作为大学重要职能的学术研讨也在功利权力的牵引下，表示出“惟唯物主义”倾向（张楚廷先生语）。 从实质上看，学术活动，特别是人文社会科学研讨，属于肉体层面的高级活动，其最重要的依托在于学者的学术良知、学术信仰、学术任务。但是，市场化却以它所承诺或完成的物质利益瓦解着学术肉体的巩固性与高尚性，大学学术也在市场力气的裹挟下义无反顾地进入了物质主义时期。 物质及其衍生物如权益、名望、金钱等正在绑架、扭曲学者的学术良知并为他们划定了肉体活动的边疆，牵引着他们应该去思索什么，创作什么，发明什么和学习什么，等等。面对物质的种种诱惑，学者们无暇去审问学术研讨的实质与归宿，更多关怀的是如何从中获取更多的利益。学术的物质主义势必招致学术偏离其本真，发作严重异化，使学术场沦为实真实在的名利场。曾有学者指出，在物质主义时期，学术变得越来越适用与理想，“它不允许编织任何与政治、经济无关的，看不见摸不着的所谓乌托邦式的幻想。它追求的必须是实真实在的、外显的名与利，而不是虚无缥缈的、内在的魅力”[10]。
油画《民国范儿》（陈丹青绘） （图片来源于网络） 肉体之所以被物质所挤压，学术之所以偏离其本真，归根结底在于学界中“闲人”太少，“忙人”太多，学人们一股脑地变成了忙人，菩提树下参禅悟道者少了，苹果树下等候落果者不见了，“忙人”们就连“树”在哪儿都忙忘了。学术原本是少数“闲人”吃饱喝足之后的盲目活动，但在当前功利化了的学术体制下，“闲人”却常常与所谓的“学术”无缘（资源是抢来的，项目是争来的，版面是要来的，真实闲不得），“闲人”只会越来越闲，闲到无法吃饱喝足，人将不存，何以论学。相反，“忙人”只会越来越忙（只需成果齐腰，不愁成果等身），忙到无暇以顾，以至顾不得学术，好歹行政权益或学术权威的余热尚在，身边总是不乏好事者抑或仅为赚个吃饱喝足的聪明人帮其处置“学术”缠身的懊恼。循环往复，学术必定异化。 （三）大众对小众的驱赶：学术研讨的大众化 学术应面向大众，效劳大众，本无须置疑，但这并不意味着学术非要大众化不可。对此，学者有不同的见地。在学者们对“学术大众化”尚未辩出个所以然之时，三六九等的人们早已粉墨退场，疾速完成了大众化。现往常，只需在大学里谋个职位，不论从属何种职称系列，多少都要给自己贴个“学术”标签，盲目向“学术”靠拢，似乎只需这样，才干名不虚传。在大学之外，官员和商人们争相著书立说、登学堂蹭讲台者前赴后继。与之相反，院墙里的学者们则在外力的牵引迷惑下，走出课堂，走近大众，无限迎合，极少数以至为了吸收眼球而刻意歪曲历史，歪曲理论。一朝一夕，学者充任了大众的影子，应大众而出，随大众而动。当下，“学者”一词的概念边疆正在被无限放大，疾速向“大众”靠拢，学者与大众已真假难辨。 若“学术大众化”的利害得失尚难以权衡，那么“学者大众化”弊大于利则肯定无疑。“学者大众化”最大的问题在于它扰乱了学术生态，使得经济学中的“劣币驱赶良币”的现象在学界得以发作。在众神狂欢的学界，当大家都在为了共同的利益而侵染学术时，独善其身者反而会被视为异己分子，或被迫同流合污，或被排斥出局，无法立足，其结果则是，真正的学者及其地道的学术越来越少。雅斯贝尔斯指出：“在这个世俗化了的时期，我们具有的不是作为真正自我的个人之间的纯真友谊，而是一伙以‘你捧我，我也捧你’为座右铭的人之间的虚假友谊。更重要的是，当大家正皆大欢欣的时分，你不要成为煞景色的人，为了彼此都有的益处，你要参与到相互吹捧中去。”[11] 此外，“学者大众化”并不会像部分学者所断言的那样，直接拉近了学术和社会的距离，使学术效劳社会的才干得以进步，反而会因学术的失真和贫穷，削弱效劳社会的效果。雅斯贝尔斯以为，“肉体因其散漫于大众之中而衰亡，学问则由于被合理化地处置到让一切肤浅的了解力均能接受的水平而贫穷化了……真正的教化宁愿在最低限度的吸取中成为其自身，而不愿在一个更为宽广的世界的变换中丧失自身”[12]。事实上，学术研讨作为人类高层次的文化现象，历来就是具有高学历的专业人员所从事的特地活动。其自身的文化性与学理性决议了学术活动的小众特质，而学术研讨的大众化则必定会使学术失去发明性与超越性，进而失去杰出。 （四）局面对全面的替代：学术研讨的碎片化 在行政化、市场化与大众化的裹挟之下，学术研讨不可避免地走进了碎片化的泥沼。学术焦点变来变去，研讨越来越趋向系统、片段，不成体系，缺乏整体关联性和价值普适性，呈现出繁杂琐碎、孤立无连、紊乱无序的状态。学术碎片化与多元化和个性化无涉，仅仅是学术缺乏理论、难成体系和虚浮价值的表示，它不只不会促使学术走向多元和个性，反而会因其流于名义和肤浅，让研讨只见树木而不见森林。 当然，碎片化一定水平上给研讨带来了更大的自由空间，使人们能够随意涉足任何学科范畴，获取自己想要的任何学问，并能够依据需求，随时对这些学问中止灵活拆卸、揉碎、逆转、调适和重组，以顺应任何项目的需求。从浅表上看，这似乎有利于学科的交叉，但实践上，任何真正的学科交叉都是一种有“根”的存在，碎片化学术的最大问题则是因“碎”而无“根”，如浮萍般随风而动。任何理论学问之所以正确，均是基于一定的时空境域。在学术研讨中，对理论学问若不经深化剖析、认真考究而随意移用，学问符号与原本指涉的关系就会被粉碎，学术研讨必定堕入仿真镜像。正如鲍德里亚所说：“在通向一个不再以真实和谬误为经纬的空间时，一切的指涉物都被肃清了，于是仿真时期开端了。”[13]
（图片来源于网络） 学术研讨的碎片化何以发作，归根结底在于学者自身的碎片化。细致表示为两大方面： 一是学者学问获取途径的碎片化。21世纪以来，随着大众传媒和网络信息技术的迅猛展开，我国进入了“微时期”或“碎片化时期”，短小精炼的手机阅读、电脑阅读、平板阅读等断续的、非整全的碎片化阅读方式成了时兴。碎片化阅读使文字变得越来越“轻”，内涵变得越来越“浅”，以至使有效的阅读也变得越来越难。在这种情形之下，学者心乱如麻，难以静心研讨，上不通天下不接地，断章取义是为必定，把幻象看作真相，把“微信”当成“全信”。
（图片来源于网络） 二是学术研讨内容的碎片化。在功利化与世俗化的支配下，学者们的学术研讨很少具有连续性和系统性，大多变成了跟风式的、“时兴”的即兴仿效。研讨什么既不依托前期的学术积聚、研讨专长，也不依据自身的兴味、喜好，而是紧随时势热点、大众话题，毫无“谱系”可言。总之，在碎片化的时期，学者难以两全，主体性日益虚弱，对外在伎俩的依赖性越来越强。学者异化，学术当然随之而异化。 四、本真学术的复归途径 本真学术式微与仿真学术繁荣的现象之所以愈演愈烈，既有个人内在的缘由，也有外界环境要素的影响。在复杂多变、耐烦功利的时期背景下，我国学术界既没有树立起维护个人学术信仰与学术自律肉体的屏障，也没有构筑起一套与新时期相顺应的外在保障体系。本真学术的复归应做到治本与治原形分离，从内部的学术道德自律和外部的学术制度约束两方面着手。 （一）学术道德层面：据守学术良知 良好的学术道德是学术健康展开的基础和前提。关于真正的学者而言，“内心的道德律令”与“头顶上的天空”一样重要，只需遵照了前者，灵魂得以布置，才干更好地探求未知。作为具有深邃专业学问和良好文化素养的学者，自然尊崇学术道德，真正的差别源自于定力。学者从事学术研讨的初衷都是好的，只是在世俗化、功利化、耐烦与碎片化的背景下，“戒、定、慧”俱被削弱，学术良知偶尔失守。诚然，作为理想的社会存在物，学者亦难免习染红尘，被世俗所左右。但角色决议了他们必须据守学术良知，稳住学术底线，有时分以至要挺身而出，与世俗相抗争。当下，特别需求进步道德定力，做到耐得住寂寞、守得住清贫。 一要耐得住寂寞。从实质上看，学术活动是一种探求未知的思想活动，其目的是获取超社会的学问和谬误而非直接维持社会次序，这就需求学者在一定水平上超然于世外，与理想社会生活坚持一定距离，并有足够的自由和闲暇去探求真知，力戒外物干扰。只需耐得住寂寞，才干取得真正的独立和自由，方可深化学术，走进谬误。历史无数次证明，谬误的发现历来都要忍耐长期的孤独和寂寞，索居独处，心无二用，追根刨底。“‘大希腊之光’毕达哥拉斯曾一度居于洞穴；‘尹奥尼亚之光’泰勒斯终身未娶，隐居一世；柏拉图远离雅典，隐身树林；亚里士多德寒窗苦读20余载；修道士培根孤居于爱生神城塔；牛顿经常离群索居，整日苦思冥想，几近疯癫，等等。”[14]在繁华喧嚣的现世，追求学术宁静，潜心科学探求，愈加具有紧迫的理想意义。这并非是为了逃避学术研讨的社会义务，而是为了服从学术特性，据守学术良知，改动世俗功利的学术习尚，继而促进学术的久远展开与创新。
（图片来源于网络） 二要守得住清贫。甘于清贫，方耐得住寂寞。只需放松物质与肉体的需求，才干全身心肠投入到学术之中，远离熙攘之间的利来利往，远离人事纷争和权益角逐，取得内心的宁静、独立与自由。古今圣贤无不看淡物质与名利，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正如柏拉图所言，“要与学问接近，除非绝对有必要，必须尽量避免与肉体往来联络”[15]。 此外，守得住清贫，还请求学术研讨应时时警惕功利适用的圈套。许多真正有价值的理论起初都是无用的，只是在后来才被发现有大用，牛顿的万有引力如此，爱因斯坦的相对论更是如此。纯学术常常与寂寞、贫苦相伴，与名利无涉。学术自身的未知风险性和效益滞后性，决议了它不可能像中彩票那样一夜暴富，也不可能在短时间扬名立万。学术是专业的、小众的，学者要做的是学术圈内的“闻人”而非是世俗社会的“名人”。如雅斯贝尔斯所说：“本真的科学研讨是一种肉体上的贵族事业，只需极少数人甘愿寂寞地选择了它。”[16] （二）学术制度层面：优化学术环境 仿真学术的构成与学者个人的价值取向密不可分，“经济人”属性当然是学者不可忽视的基本立足点，追名逐利本属人之天性，只需招认并尊重学者的基本需求，才有可能找到复归本真学术的良药。其实，古典经济学家亚当·斯密早就通知我们，个人的自利激动并不一定会让社会变得更糟，若引导得当反而会促进社会公共福利，其中的关键在于能否构成了有效的社会制度。因而，本真学术的复归，除了需求学者个人的醒悟之外，更需求有效的学术制度加以保障，将学者的逐利行为限定在合理、合法的范围之内，不时优化环境，构成良好的学术生态。 一要树立科学规范的学术评审制度。总的来看，学术评审制度应以学术为本，繁荣学术是基本目的，公平公开公正是基本请求，道德规范、学问导向、质量保障是主要内容，独立机构、同行评议、匿名审稿是关键伎俩。 细致来看，科学规范的学术评审至少包含以下要点： 其一，学术评审的独立性。学术评审应坚持学术本位，依据学术本真并盘绕目的而展开，将学术评审权益出借于特地的评价组织或第三方机构，倡导民主化评审，确保评审的阳光与透明。 其二，学术评审的学术性。学术评审应盘绕着学科的学问性和成果的学术性作出价值判别，要以展开学术和繁荣学术为基本目的，学术的评价过程须以学术为依归，坚持评价的客观与公正。 其三，学术评审的质化性。学术评审应坚持以质量为导向的评价规范，实行代表性成果评审制度，坚持精简高效的评价准绳，坚决根绝学术的泡沫化和伪劣化。 其四，学术评审的同行化。学术评审在措施的选择上应凸显同行评议的主导位置，倡导同行匿名评审和分科分类评价，严厉选择评审专家，实行淘汰制和分散逃避制，细致实施过程中，还应统筹评价的灵活性和多元化。 二要制定健全完善的学术监管制度。从经济学角度看，学术异化及仿真学术现象之所以众多，直接缘由在于学术的异化收益远远大于异化成本。依据新制度经济学理论可知，作为“经济人”，学术组织及学者们的学术行为取决于成本与收益的权衡，只需当收益大于成本时，行为才会发作。而学术监管制度的价值则在于经过进步学术违规成本，将学术异化行为控制在合理的范围之内。 因而，一方面，政府相关职能部门应加大对学术组织及其研讨活动的市场监管和社会管理力度，对违法或违规的学术行为中止有效规制，约束各类学术乱象，如乱评审、乱颁奖、乱立项、乱拨款等。 另一方面，树立并完善学术不端的惩罚机制，充沛发挥专业学会或行业协会的监视及审定作用，借助新闻媒体的行动宣传，加大对学术不端的曝光与惩治力度。与此同时，要加快健全学术信誉体系，构成学术组织及学者个人的信誉档案，并向社会公开，对信誉不良者应加大惩办力度，在基地申报、项目申请、奖项评定等方面给予限制，大幅度进步违规成本。
（图片来源于网络） 一流学术是一流大学的灵魂与生命，是著名学府耸立千年而常青的基本保障。仿真学术使大学失去崇高与崇高的同时，同步消解着时期肉体和民族肉体，危及国度的学术形象与位置。新时期，创建世界一流大学，完成内涵式展开，基本上需求召唤本真学术的复归，重塑良好的学术生态。这不只是为了挽救大学学术，更是在挽救大学肉体；不只是在解救学者的学术生命，更是在解救中华民族的学魂与灵魂。 【参考文献】 ［1］[3][13]（法）鲍德里亚.意味交流与死亡[M].车槿山,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12:90-124,4. ［2］[4]王晓升.论学术表演[J].江海学刊,2016(2):15-22. ［5］李涛.学术资本主义:一场被资本意淫的政治狂欢[J].中国图书评论,2011(5) :27-31． ［6］（法）阿兰·布托.我知道什么：海德格尔[M].吕一民,译.上海:商务印书馆,1996:21． ［7］（英）波普尔.历史决谈论的贫穷[M].杜汝楫,译.北京:华夏出版社, 1987: 1. ［8］郭庆藩.庄子集释[M].北京:中华书局,1961:1032. ［9］陈东辉.抑止学术异化关键在于变革学术评价制度[N].中国社会科学报,2011-06-23(4). ［10］郝德永.课程与文化——一个后现代的检视[M].北京:教育科学出版社,2002:283. ［11］[12]（德）雅斯贝尔斯.时期的肉体状况[M].王德峰,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 2003:56,136. ［14］（英）约翰·纽曼.大学的理想[M].徐辉,译.杭州:浙江教育出版社,2001：4-5. ［15］柏拉图.辩护词[M].水建馥,译.西安:西安出版社,1998：95. ［16］（德）雅斯贝尔斯.什么是教育[M].邹进,译.武汉:湖北教育出版社,1994:1391. https://pan.baidu.com/s/1UnidYM3FnNnp2J1jW1S8t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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