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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公名蒋，定公之子。盖夫人定姒所生。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无传。 楚子，陈侯，随侯，许男，围蔡。 吴国整不动，蚕食小国，前年灭顿，去年灭胡，现在有加兵于蔡。 随世服於楚，不通中国。吴之入楚，昭王奔随，随人免之，卒复楚国。楚人德之，使列於诸侯，故得见经。定六年，郑灭许，此复见者，盖楚封之。 僖二十年，楚人代随，自尔以来，随不复见。以随世服於楚，为楚私属，不通於诸侯，征伐盟会，不齿於列，故史不得书之。犹如邾、滕为人私属，不序於宋盟也。定四年保护昭王，楚得复国，楚人感其恩德，使随列於诸侯。今楚帅诸侯围蔡，令随在其班次，以之告鲁，故得见经。定六年，郑灭许，以许男斯归，杀之。此时许复见者，以许属楚，故疑盖楚封之，当如蔡侯庐、陈侯吴受封於楚也。 鼷鼠食郊牛，改卜牛。夏，四月，辛巳郊。无传。书，过也。魯不當郊，故天示變以警之，而改卜牛，是違天也。雖改卜牛，猶非郊時，況公斬然在衰絰之中，輒行天子之禮以見上帝，可乎？ 郊，祭名。冬至祀天于南郊，夏至祀地于北郊，故謂祀天地爲郊。 正义曰：桓五年传例云：“凡祀，启蛰而郊，过则书。”今以四月始郊，巳入春分之气，故书过也。 宣三年“郊牛之口伤”，成七年“鼷鼠食郊牛角”，言其伤食之处。此不言所食处者，所食非一处也。 秋，齐侯，卫侯，伐晋。 春秋之初，無王者齊、鄭、宋、魯、衛爲之也。春秋之季，諸侯無霸者，亦齊、鄭、宋、魯、衛爲之也。 晉爲伯主，而諸侯至於合從以伐之，《春秋》特書，以著列國之無伯也。楚得專封，王道盡矣。晉受衆伐，伯統亡矣。春秋之變，至是而窮矣。 至是而直書二國伐晉，晉無異列國矣。 冬，仲孙何忌帅师伐邾。无传。 去年邾子來奔喪，今踰年而遽伐之，蓋魯人利其田，不復知有禮義也。 邾子方朝魯，又奔魯喪，所以奉魯者至矣，無故而伐之，何哉？蓋亂世之人行如禽獸，弱之肉，强之食也。 元年，春，楚子围蔡，报柏举也，在定四年。 伐楚之謀，蔡實先之，唐侯與焉。而唐先亡矣，蔡猶幸焉爾。（《左繡》眉）報柏舉，則固當請遷于吴矣。敘此等處，總見吴强，遠爲黄池之会起本。蔡嘗與吴共伐楚矣，入其國都，夷其墳墓，不共戴天之仇，所當報也。特書圍蔡，予楚之辭也。 里而栽，栽，设板筑为围垒，周匝去蔡城一里。 正义曰：筑墙立板谓之栽。栽者，竖木以约版也。楚虑外人救蔡，则於表里受敌，故筑围垒，周匝去蔡城一里，以围之，欲置兵其内以攻蔡，使外人不得救之。 广丈，高倍，垒厚一丈，高二丈。 夫屯昼夜九日，夫，犹兵也。垒未成，故令人在垒里屯守蔡。如子西之素。子西本计，为垒当用九日而成。 蔡人男女以辨，辨，别也。男女各别，系累而出降。 使疆于江汝之间而还，楚欲使蔡徙国在江水之北，汝水之南，求田以自安也。欲令迁都近楚，为楚属国。蔡人冀令楚去，心虽不肯，权宜许之。蔡权听命，故楚师还。 蔡于是乎请迁于吴。楚既还，蔡人更叛楚就吴，为明年蔡迁州来传。楚还之后，蔡更自议：已与楚恶，不如事吴。故请迁于吴，以吴为援。 吴王夫差败越于夫椒，报檇李也，槜李，又叫醉李。在定十四年。夫椒，吴郡吴县西南大湖中椒山。 遂入越，越子以甲楯五千，保于会稽，上会稽山也。在会稽山阴县南。 史墨占之，以爲越得歲，吴伐之，必受其咎。越人迎擊闔廬，殲焉，是吴之違天也，是以有檇李之辱。夫差畜憤，冀於必報，人謀定矣。越雖得天，未可逞也。勾踐不納范蠡之諫，而先事襲之，迄用大敗，是越之違人也，是以有會稽之辱。 使大夫种因吴大宰嚭以行成， 吴子将许之，伍员曰，不可， 臣闻之，树德莫如滋，去疾莫如尽， 以下一段少康复国，國滅而復興者多矣，單舉少康，以其爲句踐之祖也。 昔有过浇，杀斟zhēn灌以伐斟鄩xún，浇，寒浞子，封於过者。二斟，夏同姓诸侯。襄四年传曰：“浇用师灭斟灌。 襄四年传称夏之衰也，有穷后羿因夏民以代夏政，而用寒浞。寒浞杀羿，因其室而生浇，处浇于过。是言浇是寒浞之子，封於过也。“二斟，夏同姓诸侯”，《夏本纪》文也。又襄四年传云“浇用师灭斟灌”，此言“杀斟灌”者，王肃云：“灭，杀也。古者灭、杀尊卑同名。”其意言杀其君而灭其国，故二文各言其一也。 灭夏后相，夏后相，启孙也。后相失国，依於二斟，复为浇所灭。 《夏本纪》云：“禹生启，启生大康。大康崩，弟仲康立。仲康崩，子相立。”是相为仲康之子，启之孙也。 后缗mín方娠，逃出自窦dòu，后缗，相妻。娠，怀身也。墙洞。 归于有仍，生少康焉，后缗，有仍氏女。 为仍牧正，牧官之长，惎浇（而）能戒之，惎，毒也。戒，备也。○惎音忌。 浇使椒求之，椒，浇臣。（少康）逃奔有虞，为之庖正，以除其害，虞舜后诸侯也。梁国有虞县。庖正，掌膳羞之官。赖此以得除己害。避免受害。 正义曰：“《尚书·尧典》云：“有鳏在下，曰虞舜。”又曰：“厘降二女于妫汭，滨于虞。”皇甫谧云：嫔于虞，因以虞为氏。虞，今河东大阳县西山上虞城是也。然则舜有天下，其代号虞，因本河东大阳之虞。及周之兴，封仲雍之后为虞国，即彼地是也。但舜既禅禹，禹封舜后为诸侯，虽取虞为国名，未必封於河东虞地。而梁国有虞县，其地以虞为名，疑是夏时虞国。杜以地名言“有”者，皆是疑辞，言“有”以示不审也。庖正，当《周礼》之庖人。用之为正，当当是食官之长，故为掌膳羞之官也。赖此以得除己害，得在浞之世不被杀也。 虞思于是妻之以二姚，思，有虞君也。虞思自以二女妻少康。姚，虞姓。而邑诸纶。纶，虞邑。 有田一成，有众一旅，方十里为成，五百人为旅。言食此一成之地，其内有为兵者五百人 能布其德，而兆其谋，兆，始。兆，对所谋之事进行占卜，测吉凶。 以收夏众，抚其官职，襄四年传曰：“靡自有鬲氏，收二国之烬，以灭浞而立少康。” 正义曰：引此传者，言少康能布恩惠，以收夏众。以德抚靡，故得用靡遗民灭浞而立之。 使女艾谍浇，女艾，少康臣。谍，候也。使季杼zhù诱豷yì 。豷，浇弟也。季杼，少康子后杼也。 遂灭过戈，复禹之绩。过，浇国。戈，豷国。○过、戈，并古禾反。之绩，一本作迹。事业功绩。 祀夏配天，不失旧物，物，事也。旧物，根基大本。或谓礼器。 今吴不如过，而越大于少康，或将丰之，不亦难乎，言与越成，是使越丰大，必为吴难。 句践能亲而务施，施不失人，所加惠赐，皆得其人。亲不弃劳，推亲爱之诚，则不遗小劳。 与我同壤，而世为仇雠，于是乎克而弗取，犹言天与不取。 将又存之，违天而长寇雠chóu，《吴语》云，越灭吴，吴王请行成，越王曰：“背天以越赐吴，而吴不取。”是也。 后虽悔之，不可食已，不可食已，将已不可继食天禄矣。（食，消也。巳，止也。正义曰：言悔恨之深，结於心腹，不可如食之消止。） 姬之衰也，日可俟sì也，姬，吴姓。言可计日而待。○俟，本又作竢，音仕。吴国姬姓。 介在蛮夷，而长寇雠。以是求伯，必不行矣。 弗听，退而告人曰：越十年生聚，而十年教训，生民聚财，富而后教之。二十年之外，吴其为沼乎，谓吴宫室废坏，当为污池。为二十二年越入吴起本。 三月，越及吴平，吴入越不书，吴不告庆，越不告败也。嫌夷狄不与华同，故复发传。 夏，四月，齐侯，卫侯，救邯郸，围五鹿。赵稷以邯郸叛，范、中行氏之党也。五鹿，晋邑。 吴之入楚也，在定四年。使召陈怀公， 怀公朝国人而问焉，曰：欲与楚者右，欲与吴者左，陈人从田，无田从党。都邑之人无田者，随党而立，不知所与，故直从所居。田在西者居右，田在东者居左。 逢滑当公而进。当公，不左不右。曰： 臣闻国之兴也以福，其亡也以祸， 今吴未有福，楚未有祸，楚未可弃，吴未可从， 而晋盟主也，若以晋辞，吴若何？ 公曰：国胜君亡，非祸而何?楚为吴所胜。 对曰: 国之有是多矣，何必不复， 小国犹复，况大国乎， 臣闻国之兴也，视民如伤，是其福也，如伤，恐惊动。 其亡也，以民为土芥，是其祸也，芥，草也。 楚虽无德，亦不艾杀其民， 吴日敝于兵，暴骨如莽，而未见德焉，草之生於广野，莽莽然，故曰草莽。 天其或者正训楚也，使惧而改过。祸之适吴，其何日之有，言今至。 陈侯从之. 及夫差克越，乃修先君之怨. 秋，八月，吴侵陈，修旧怨也。传言吴不脩德而脩怨，所以亡。 齐侯，卫侯，会于乾侯，救范氏也， 师及齐师，卫孔圉鲜虞人伐晋，取棘蒲。鲁师不书，非公命也。孔圉，仲叔圉，孔文子，孔烝鉏曾孙。鲜虞，狄师，贱故不书。 故址即今河北赵县，战国为魏邑,后入赵。 子言卫灵公之无道也，康子曰：“夫如是，奚而不丧？”孔子曰：“仲叔圉治宾客，祝鮀治宗庙，王孙贾治军旅。夫如是，奚其丧？” 正义曰：杜以经书齐、卫伐晋，传言四国伐晋，故唯解鲁与鲜虞不书意也。刘炫以齐、卫会乾侯，救范氏者，师相会因而行伐，二君亲行，告伐不告会也。行伐之后，鲁与鲜虞会之，齐、卫更遣师与同伐也。但齐将卑师众，故称“师”；卫将尊师少，故云“孔圉”。后伐四国，并皆不书，非独鲁与鲜虞不书也。当谓鲁师不书非公命，馀者不书皆不告。义出百涂，并得通也。今知刘非者，杜以传齐侯、卫侯止云“会乾侯”，不言伐晋，即云“师及齐师、卫孔圉、鲜虞人伐晋”，与经齐侯、卫侯伐晋文相次，当以为一，鲜虞，狄师，贱，故略而不书，犹邲之战唐侯从楚而不书，平丘之会狄人从晋而不书之类是也。刘以为孔圉等更别伐晋，鲁师不书非公命，馀者不告故不书，而规杜过，非也。 吴师在陈，楚大夫皆惧曰: 阖庐惟能用其民，以败我于柏举， 今闻其嗣又甚焉，将若之何， 子西曰，二三子恤不相睦，无患吴矣，顾好自己，别管人家。 昔阖庐食不二味，居不重席，谓与在下同其好恶，不别二为美味也。室不崇坛，平地作室，不起坛也。器不彤镂，彤，丹也。镂，刻也。 宫室不观，观，台榭。舟车不饰，衣服财用，择不取费，选取坚厚，不尚细靡。 在国，天有灾疠，亲巡其孤寡，而共其乏困，疠，疾疫也。共非供，共即同。与亲字呼应。共度时艰，同甘共苦。 昭十三年，春，叔弓围费，弗克败焉，平子怒，令见费人执之，以为囚俘，冶区夫曰，非也，若见费人，寒者衣之，饥者食之，为之令主，而共其乏困，费来如归，南氏亡矣，民将叛之，谁与居邑，若惮之以威，惧之以怒，民疾而叛，为之聚也，若诸侯皆然，费人无归，不亲南氏，将焉入矣，平子从之，费人叛南氏。 在军，熟食者分而后敢食，必须军士皆分熟食，不敢先食。分，犹徧也。其所尝者，卒乘与焉，所尝甘珍，非常食。 勤恤其民，而与之劳逸，是以民不罢劳，死不知旷，知身死不见旷弃。 吾先大夫子常易之，所以败我也，易，轻于此道。易，犹反也。易，换其道，反其道。 今闻夫差，次有台榭陂池焉，积土为高曰台，有木曰榭，过再宿曰次。宿有妃嫱嫔御焉，妃嫱，贵者。嫔御，贱者。皆内官。 一日之行，所欲必成，玩好必从，珍异是聚， 观乐是务，视民如雠，而用之日新，夫先自败也已，安能败我。为二十二年越灭吴起本。 冬，十一月，晋赵鞅伐朝歌。讨范、中行氏。 定14，晋人围朝歌，公会齐侯，卫侯，于脾上梁之间，谋救范中行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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